姬冰倩借著謝思的力直接坐到門檻上,說道:“雪主說,他會變成活死人。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等十年後,徹底解決那條蟲子。”
姬冰倩本就是性情中人,此刻忍不住捂臉痛哭,“他會封住自己的五感,將自己埋於……雪山之巔。”
“七王爺,雪主說牧野會漸漸忘記他,讓我告訴你,以後不要提起他。他說希望你永遠灑脫,他還說……會安排好北雪,九州動亂,北雪絕不會與東禹為敵。”
姬冰倩泣不成聲,她進去幫忙,也隻是輔佐以內力。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雪冥體內蠱王與寒毒廝殺,他疼得神誌不清,與她交代了許多。
其實早就結束了,雪主一直等到自己清醒些許,才開門。
她在流月時就聽聞過的,驚才絕豔地北雪雪主,一夜白頭,威風盡失。
卻帶著她這一生都該仰望的真情真性。
是怎樣的感情,才能對另一個人做到這般地步?
姬冰倩低著頭,還在複述著雪冥的話,她怕自己忘記。
“雪主說,他隻想回北雪,讓我們不要找他。他說,他這一生開頭很好,中間很難,結尾卻也很好。他說,不要在牧野麵前提他,讓我們……都當做他從沒在過。”
謝思一邊給姬冰倩擦眼淚,一邊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嘀咕道:“雪主若用聚魄珠,應當可以存有三分內力的。”
姬冰倩道:“聚魄珠雪主帶走了,他說,與七王爺之間,不需言謝。”
景鬱心裏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呼吸都沉得要命,“這個大雪球,什麼事都自己扛著!”
這時,姬冰倩心緒激蕩,突然口吐鮮血,嚇得謝思臉都白了。
“倩倩!”
景鬱忙上前,“大公主,如何?”
姬冰倩搖頭,“雪主體內寒毒爆發,無法壓製。為了讓他能專心壓製蠱王,我將內力盡數輸送。沒了內力,舊傷便竄上來,一時沒忍住。沒關係,歇歇便好。”
蠱王在牧野體內養了十年,凶險至極。
能取出而不傷人體已是萬幸,也所幸山鬼血壓了蠱王半刻,否則他們三個,一個也活不了。
不過是失了內力,三人都還活著,已經是贏了老天半步。
姬冰倩並不後悔,她道:“雪主與七王爺是好友,攝政王替我收了流月忠良之屍,厚葬留名。又救了流月百姓,我做這些,是應該的。七王爺不必記在心上。”
房間內。
牧野安靜地躺著,神情平和,沒有一絲痛苦。
身上,蓋著雪冥的狐裘。
手邊,一枚令牌靜靜地躺著,上麵一個雪字。
終是不舍,說要忘,又怕忘。
景鬱一直守著牧野,沒等到他醒來,卻等來了鍾逸聞請她相見的消息。
南隕城遲遲沒有回來,而鍾逸聞傳來的消息稱,他有一些關於她母妃的事要告訴她。
自南隕城公開與她一處後,景鬱就知道,鍾逸聞遲早要與她單獨見一麵。
“謝思,照顧好大公主。我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能進王府。”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