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讓即將昏迷的牧野又艱難地睜開眼睛,一抹雪白闖入視線。
蠱王蘇醒,牧野整個眼睛都是紅了,他看不真切,隻直覺告訴他。
是雪冥。
冰冷地內力強勢侵入,壓下因蠱蟲帶來的灼熱,牧野眼底的紅色稍稍褪了些。
寂靜之中,雪冥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明情緒,“別怕。”
牧野扯了扯嘴角。
他看不清眼前人,隻想著親自跟他說一聲,“大雪球,本想著跟你去北雪的,現在看來不行了,你別……”
“閉嘴!”雪冥冷了臉,直接將牧野抱起來,“有本尊在,你死不了!”
雪冥臉色鐵青,難看得要命。
他是在離開七王府後不曾等到牧野來找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抱著牧野一路飛奔,長發飛起,發尾幾乎與肩齊平。
這人近日來黏他黏得緊,便是他離開一時半刻,若不說去哪,這人都要四處尋他。
他沒忍住大發脾氣,隻因他已為他找到續命之法。這人卻一口一個死期,生生將他氣到寒毒爆發。
若是以往,牧野早就尋他了。
可方才他留下痕跡,卻左等右等,不曾等來人。
再回去查看時,才知這人出了城。
城外,那畫,分明透著一股訣別之意。
雪冥又氣又惱,可牧野痛苦得要命,身體都蜷縮到了一起。
他便是有氣也無處撒,隻得放低了聲音哄。
“別怕,很快就不疼了。”
他收回壓製寒毒的內力,任由寒毒侵入五髒六腑,全部內力都在壓著牧野體內的蠱王。
而他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旭日當頭,眉毛上卻結了一層霜。
這樣的寒冷對於雪冥是痛是毒,他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從指尖到心髒,從皮膚到骨頭,全身都在痛。
又冷又痛。
可這樣的溫度,對於牧野來說,卻能緩解他身上的灼熱。
雪冥抿著唇,視線落在牧野臉上。
他開口道:“笨蛋。”
牧野微微掀眸,“大雪球,我有點累。”
雪冥看著他,道:“記住,好好活著。待你十七歲生辰日,本尊會回來。”
牧野嗯嗯兩聲,又閉上了眼睛。
雪冥咬了咬牙,拿出謝思給他的半靈草,“以後……以後,聽你景兄的話。”
北雪雪主,冷心薄情。
此刻卻是紅了眼,啞了嗓。
偷生幾十載,如今……該回去了。
許是氣息太過紊亂,他身後的頭發亂飛。
白衣黑發,絕美容顏。
牧野昏睡過去,雪冥知他聽不見,卻還是說道:“幸之相遇。”
若苦難背後的禮物是他懷中之人,他會心生感激。
一股勁風闖進七王府,嚇了所有人一跳。
景鬱看清楚雪冥懷裏的牧野,頓時變了臉色。
雪冥一路走過,隻丟下一句話,“勞煩七王爺護著此門。”
說完,他便抱著牧野進了一空蕩客房,門窗盡關。
南隕城已去處理公務,離詩詩和喬仞離開。七王府如今隻有景鬱,姬冰倩、謝思。
不過,有林風和赤鏡守在大門口,倒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景鬱就是擔心牧野。
“對了,聚魄珠!”景鬱一直記著要給牧野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