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隕城,他們這是幹什麼呢?”景鬱問得小聲,“是不是不認你了?隻參見我,不參見你呢。”
南隕城哭笑不得,“瞎說。這是他們對你的認可與感激,小七,日後我便不擔心他們會為難於你了。”
東營將士素來銘記於心地隻有家國天下四字,為國為民,死得其所。
卻是不懂人情世態,官場尊卑。
便是知道景鬱是七王爺,也從未把她放在眼裏。
而現在,他們已尊她敬她,再無怠慢。
“七王爺,莫將軍已將被圍殺一事傳於末將,七王爺以命相護,不棄一人。戚崇率東營將士,謝七王爺!”
所有將士跟著齊聲高喊:“謝七王爺!”
喊聲落下,整個東營安靜得隻能聽到風聲,每個人都跪得筆直,無令不起。
景鬱從上輩子到這輩子開始,都是被人恨被人害,還從來沒接過這麼多人的感激,還這麼……真誠。
她該說什麼?
不客氣?應該的?隨便救救?
貌似不太嚴肅……
正思索著,耳邊忽然襲來熱氣,隨之而來的還有南隕城低啞好聽地嗓音,“我的小七,竟也有不知所措地時候。”
霸道囂張,見誰都要爭個高下的七王爺,竟是無措到耳朵都紅了。
便是他吻她時,都不曾這般……
景鬱被這聲“我的小七”驚得抖了一下,瞪了眼南隕城。
南隕城低低地笑,在她耳邊道:“讓他們起來即可,別慌,我在這裏。”
景鬱抿了抿唇,手悄悄揪住南隕城的袖子,輕咳一聲,學著平日裏南隕城地樣子,沉聲開口:“都起來吧。”
戚崇率先站起來,其他將士也紛紛站起來。
最後麵的兵開始有序回營,腳步聲整齊,隊伍如同一條條長蛇,重歸各營。
戚崇上前,“七王爺,幾個將軍說以前對您有偏見,想親自賠禮道歉,已在末將營中設下酒宴,不知七王爺可願賞臉?”
景鬱眼睛亮了亮,“有酒喝?”
戚崇笑道:“知七王爺愛酒,專程從皇城送來,新出的桂花釀,香醇可口,便是受傷也喝得。”
景鬱笑眯了眼,“好呀。”
她轉向南隕城,“你去嗎?”
戚崇縮了縮脖子,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他可不敢邀主子與他們喝酒。
南隕城垂眸看著景鬱,“本王若不去,七王爺豈非又要貪杯?”
景鬱撇撇嘴,“我又不耍酒瘋,明明是你……”
說到一半,她住了嘴,卻瞥見南隕城唇邊的笑,哼了一聲,“帶路,今晚不醉不歸!”
景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前麵,南隕城含笑跟隨其後。
莫鋒正吩咐將受傷的士兵送往醫所,所有士兵都各回各營。
隻有小魚一人仍舊跪地不起,牧野見狀,居高臨下地看他,“沒死就起來,你要是不願意去策應軍,就走吧。”
小魚緩緩起身,眼神自狠戾變為懦弱,嘴角還帶著血跡,討好地望著牧野,“我願意去。”
牧野抬腳就走,“跟上吧。”
身後,小魚亦步亦趨地跟著,眼神一直盯著牧野的背景,忽而眼底劃過一抹殘忍。
百煉宮少宮主,夢欲樓樓主,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