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烈酒,隻一碗,便覺臉熱,可身體像是被舒筋展骨一般,舒服得要命。
景鬱想起,以往在峽穀中跟老怪物他們喝酒,總是要說,要是能活著離開,要做什麼。
她此刻來了興頭,道:“我們一人說一個願望,可以是能完成的,也可以是不能完成的。”
牧野最是捧場,“我先來,景兄。我的心願是景兄一輩子平平安安,大雪球寒毒早清。”
雪冥怔愣了一瞬,眼底的驚訝顯露無疑,似乎是沒想到牧野的心願裏還有他。
他垂眸掩去眼底情緒,默不作聲地倒了碗酒,仰頭飲下。
果真是年少,許的心願多是不著邊際。
他的寒毒,清不了。
算算時日,最多一年光景,他便該死了。
雪冥手指輕顫,烈酒灼心。從無不舍,如今……卻是有了生誌。
隻不過,晚矣。
“大雪球,你喝那麼快幹什麼?!給我景兄留點!”牧野喝得暈乎乎地,一巴掌拍在雪冥手背上。
雪冥本就皮膚白得透明,這一拍,手背立時泛紅。
他掃了眼牧野,這人竟是不知害怕,還在瞪他。
若按他以往的性子,早已讓其死了十回八回。
此刻,他卻是順著牧野的意思,放下酒碗,手抄進袖子裏,仍舊安穩坐著。
雪蛇自他袖口爬出,萎靡無力。
他體內血熱,小銀就會不舒服。
雪冥垂眸,總歸是將死之人,放縱些又當如何。
一旁,景鬱用手肘搗了好幾遍南隕城。
南隕城才道:“本王無願,隻心有所求。”
“求什麼?”
南隕城看向她,“求一人心。”
景鬱眨巴了下眼睛,酒意上頭,意識到了什麼,卻又反應不過來。
這時,牧野大吼:“你求什麼心?沒有心願的人不許說。”
隨後,他眼巴巴地瞅著景鬱,“景兄,你的心願是什麼?”
景鬱晃了晃腦袋,道:“我想活著,活久一點。”
多活一世,她就碰到了南隕城,還有這一幫能喝酒的朋友。
要是再久一點,說不定還有更多好玩的事。
她說完,看向雪冥,“大雪球,你可有什麼心願?”
這一問,牧野也期待地望著雪冥,便是南隕城,也難得把目光從景鬱身上移開。
營帳內安靜下來,都等著雪冥的回答。
雪冥抬眸,視線一一掃過三人,嘴唇輕啟,吐出四個字。
“入主東禹。”
景鬱:“……”
牧野當即嚷嚷開,“大雪球你能不能幹點正事?”
雪冥:“這為何不是正事?”
牧野嘀咕抱怨,“誰家正事隻說不幹呐。”
景鬱見雪冥黑了臉,笑得不行。
小牧野這大實話說的。
景鬱貪杯,一碗飲盡,又倒了一碗。
三碗過後,南隕城便不許她再喝。
“此酒初時勁大,過後更是勁猛,再喝,明日該不舒服了,乖。”南隕城的聲音又輕又柔,聽得人心肝顫。
牧野酒量最差,舌頭都大了,“南隕城你係不係有毛病?你小看我景兄,說話跟老媽子哄兒子似的,當心我皺你!”
南隕城:“……”
景鬱哈哈大笑,手撐著南隕城肩膀,眼帶調戲,“當心我家小牧野皺你!”
南隕城側眸,對上她的眼。
忽然抬手握住景鬱的腰,手上用力將人帶著往自己身上提了提。
隨後,腦袋湊過去,吻上她紅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