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安靜下來,氣氛有點奇怪。
另一頭的士兵卻熱鬧非凡,吵得人腦仁疼。
景鬱心裏本就被南隕城攪得煩躁,不耐煩地出聲,“他們幹什麼呢?”
熱鬧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野外露營。
謝思習慣了耳聽八方,答道:“拜把子呢,從剛剛開始,咱們老刁一共有五個弟弟,八個大哥了。”
景鬱:“……”
謝思笑道:“將軍,這就是你不了解策應軍了。他們都能跟攝政王的赤羽衛打成一片,更別說戚將軍的親兵,輕而易舉啊。”
赤羽衛,那可是攝政王的親衛。
個個都是頂尖高手,眼高於頂,愣是成了刁波預定的未來賭場打手。
而韓宇明更加離譜,仗著自己家裏財力豐厚,經常給赤羽業帶好東西。
隻有一個請求,要他們教自己武功,他要保護將軍。
謝思無奈搖頭,他在策應軍也待了挺久的。
還是第一次發現他們有這麼“厲害”的能力。
四周的火焰逐漸熄滅,蟲子全部死透,空氣中隻剩燒烤味和煙熏味混雜一起。
見狀,景鬱勾唇一笑,“看看,再牛逼的蟲子還不就是蟲子。”
農戶常用食鹽和石灰除蟲,她便在火油裏混著食鹽和石灰,雙重作用之下,一隻蟲子也別想活下來。
這頭的熱鬧在山林間散布開,直入黑蟲耳邊。
先前那隻通體黑色的蟲子,此刻懨懨地趴在他的手指上,觸須往皮肉裏鑽,不一會便消失在血肉之中。
蟲子入體的時候,黑蟲嘴裏吐出一口鮮血,神情卻欣喜而癲狂。
“老天開眼啊,熾瑤女兒,哈哈哈……竟是你自己主動找上來的!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黑蟲眼底掠過一絲狠戾。
遠遠地,他的視線準確落在景鬱身上。
樹影之下,身影修長,長發隨風而動。隻站在那,周身自帶沉靜大氣,天生的王座之人。
“既是熾瑤的女兒,老夫也該以最大的禮節迎你。當年熾瑤便想困死老夫,今日,也讓你嚐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地滋味。”
黑蟲匍匐跪地,衣袖中一隻大拇指粗細地蜈蚣從中爬出,蜈蚣節節顏色深淺不一,尾部色深,頭部色淺。
“雖然還未完全養成,但也可小試牛刀。”
黑蟲伸出小手拇指,指甲尖銳細長。
忽然,他手腕用力,小手指甲刺入眉心,取眉間血喂於蜈蚣,同時輕吹木笛,曲調低不可聞。
不一會,蜈蚣像是得令一般,往景鬱等人的方向爬去。
不一會,周圍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音,樹林裏所有的蜈蚣都跟著先前的那隻爬向前方。
景鬱原本就防備著,聽到聲音一瞬間站了起來,“安靜。”
周圍一瞬間安靜下來,這一安靜,窸窸窣窣地聲音更加明顯。
隻不過,什麼都沒發生,不一會聲音便停了。
景鬱蹙了蹙眉,什麼都沒有?
戚崇臉色蒼白,道:“這聲音似乎跟方才那些蟲子來時一樣,聲音還要更大些。”
景鬱點點頭,他們的火把不多,現在沒剩多少。要是再來一次剛剛那情形,怕是應付不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她把戚崇拉起來,命令策應軍,“帶好你們左右的人,一個都不許落下。”
“是,將軍!”
策應軍的人聲音洪亮。
戚崇的兵早就渾身無力,隻能艱難地依靠著策應軍的幫助才能站立。
周圍薄霧散盡,但已過夜半,深山中早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戚崇強撐著力氣自己站好,“末將自己可以,多謝七王爺。”
景鬱掃他一眼,沒強求,“我開路,跟好。”
她獨自走在前,要想離開這處山坳,隻能從戚崇他們滾落下來的斜坡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