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百煉宮火勢漸小,逐漸化為灰燼。
深山中不知何處傳來野雞打鳴的聲音。
借著從樹葉縫隙中透進的光,景鬱才看到百煉宮附近的花花草草,土壤裏居然有許多的骨頭。
那骨頭,明顯就是人體骨骼的形狀。
景鬱覺得這破地方真是一分鍾也待不下去。
這時,雪冥和南隕城同時朝著那一片花花草草走去。
景鬱和牧野忙跟上。
“這是南疆獨有的太陰草,這百煉宮竟與南疆有關。”雪冥眉心微蹙。
“看來南疆已經不打算再偏安一隅,妄想在這九州爭一方聲名。”南隕城眉宇間劃過一抹陰鷙。
南疆助雲靈複國,舒芯突然盜師父迷陣困景鬱,殺心已現。加之,百煉宮宮主與南疆有關,且親令牧野取景鬱性命。
種種跡象表明,南疆所圖,在景鬱。
而今夜百煉宮宮主正好不在,隻怕也不是巧合。
南隕城眸底籠罩著一層寒霜,麵上卻不動聲色,察覺到身後熟悉的氣息靠近,頭都沒回便準確地握住景鬱的手臂。
“別過來,這東西很髒。”
景鬱乖乖地站定,從南隕城身後伸腦袋去看。
南隕城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走吧。”
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四人從深山中走出,被屍氣熏得頭疼的景鬱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氣,拉著牧野看才露出半邊臉的太陽,“看,小牧野,我就說今天天氣很好的。”
牧野眼睛還紅著,此刻天亮了,他想起自己在百煉宮時丟人大哭的樣子,怪不好意思的。
“景兄……”
剛說了兩個字,雪冥忽然背過身,喉間傳出壓抑的咳嗽聲,淡淡地血腥味讓景鬱和牧野不約而同地轉過視線。
牧野跑過去,擔心道:“大雪球,你怎麼了?”
雪冥輕輕拭去嘴角的血,推開牧野的手,“無礙。”
他看了南隕城一眼,轉身朝著皇城內走去。
牧野跟屁蟲一樣跟著他,“什麼叫無礙?我問你怎麼了,你滅了百煉宮,小爺不會白欠你人情,你到底怎麼了?”
雪冥不耐煩地聲音遠遠傳來,“本尊滅百煉宮與你何幹?閉嘴!”
牧野本就是個粘人的性子,哪裏會被雪冥嚇到,不服氣道:“便是你想搶地盤,總之是你滅了百煉宮,小爺不是不領情的人!”
雪冥寒毒壓不住,煩得要命,冷聲:“閉嘴!不然本尊殺了你!”
牧野這下住了嘴,隻是人仍舊跟著雪冥而去。
景鬱看得直樂,“我們家小牧野多招人喜歡,大雪球對他不錯啊。”
“聞雪主生於雪山,無親無友無根。十五歲憑空出現,揚言要壯大北雪,後用十年時間,成為九州聞之色變地北雪雪主。”南隕城道。
“無親無友?好奇怪的人,總該有個來曆吧?”
雪冥總不可能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南隕城垂眸看她,“或許有,隻是無人可知。以雪主的性子,亦不會與人言深。”
“這倒是,雪冥這個人還挺讓人捉摸不透的。”
景鬱忽然想起她之前在街邊聽的故事,說東禹攝政王與北雪雪主,都是神秘得讓人摸不透的性子。
且行事從不按常理出牌,各國皆懼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