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景鬱睡得香極了。
臉這種東西,丟著丟著也就丟習慣了。
更何況,她在南隕城麵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不重要。
景鬱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她推開窗戶,深深吸氣。
西南這地方別的不說,山林環繞,空氣是真心不錯。
忽然,她餘光暼到一個身影,喊道:“南隕城,大清早的你在這幹什麼呢?”
南隕城抬頭看她,“昨夜比試,本王輸了,特來履行諾言。”
景鬱愣了,什麼玩意?
忽然,她想起來昨夜的事。
“南隕城!你故意的是吧?”
明明是他故意認輸,還說什麼比試輸了。
比個毛線!
南隕城唇角帶笑,並不反駁。
西南變數多,他守了一夜,隻是想讓景鬱安心睡一覺。
這時,牧野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衝景鬱道:“景兄,我們出去玩啊,聽說今晚有遊燈會,現在外麵好熱鬧呢。”
“遊燈會,是什麼?”景鬱從房間裏出來。
正好雪冥也出現,嘴裏發出低低的聲音,雪蛇便被他收了回去。
順便解釋:“西南有民俗,大災後死傷太多,他們就會舉行遊燈會。人人一盞燈,安息死者,也為存活下來的生者祈福祝願。”
景鬱點頭,懂了。
更像是跟過去的災難告別,重新開始新生活的一個儀式。
何昌平還被掛在街口,西南城中事務全部交給了喬縣令。
不過喬縣令膽子小,遇事猶豫,大多數公文都是喬仞代為處理。
也不知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辦法,竟然在何昌平的腦袋上也點了一盞燈。
何昌平渾身上下都是被百姓們用石頭扔出來的傷口淤青,太陽曬在傷口上,又痛又癢。他四肢被捆住,隻能用身體去蹭傷口止癢,真真是狼狽至極。
景鬱隻略略看了一眼,道:“活該!”
景鬱大步走在前,牧野左看右逛,一會拿回來一串糖葫蘆,一會又拿回來一串糖人,一股腦塞給景鬱。
景鬱無語,“小牧野,你自己吃不完能不能別塞給我?”
“景兄你吃嘛,好吃。”牧野極力推薦。
景鬱皺眉,“我不愛吃甜的。”
甜膩膩地,還沒吃就覺得牙疼。
南隕城跟在她身後,忽然伸手拿過她手上的糖葫蘆,放進嘴裏吃了一個。
隨後衝景鬱道:“你會喜歡。”
景鬱半信半疑,“真的?”
她就著南隕城的手咬下一顆,一股甜膩在齒間散開,隨後絲絲酸甜混合進來,中和了膩膩的甜味。
景鬱眼睛亮了亮,不錯誒。
她從小就待在峽穀裏,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
而且,峽穀裏的東西不是什麼都能吃的,所以在食物上,她一向不會輕易嚐試。
唯一的零食隻有水果,那還是因為她在山林中吃慣了野果子,知道這些東西可以吃。
至於其他的,她從不嚐試。
對她這樣的人來說,亂吃東西,意味著死得很慘。
景鬱笑眯眯地從南隕城手上把糖葫蘆搶回來,道:“小牧野,再去買兩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