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隕城之所以沒有采取暴力壓製文臣的手段,一是東禹不穩,不願多生事端。二恐怕是為了小景熠,不願讓他恐慌過度。
畢竟南隕城做事從不解釋,景熠若無法理解,便會以為南隕城想自己稱王,心中生恨。畢竟在小景熠心裏,先帝賜死南家,他不會信南隕城是真心為他。
景鬱揉了揉太陽穴,真特娘的複雜。
也不知道南隕城的腦子怎麼長的,居然能考慮到那麼多。
嫉妒啊!
恨啊!
南隕城側眸看景鬱滿臉糾結的小模樣,嘴角勾了勾,“七王爺這是做什麼?”
景鬱橫他一眼,“你早就料到會有私兵圍鎮?”
“昨日赤羽衛查到西南兵馬有異動,本王便去了一趟駐軍地,卻發現西南將士從未出營,那在外活動的軍隊便隻能是私兵。”
南隕城看向鐵索橋的方向,“難民困於西亭,何昌平必不會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西亭四周出路皆被斷,說明今日之事早有預謀。”
“他膽子也太大了,知道你來了還敢這麼做?!”
“他是要將本王一同滅殺。”南隕城眉目森冷。
景鬱大驚,“他這麼大膽!”
南隕城道:“人若是久居於高位,便以為自己無敵於天下。何昌平在西南作威作福慣了,表麵膽小,實則膽大包天!”
景鬱點頭,確實。
要不是膽大包天,也不敢當街掛明黃吊墜,一個馬夫還能說出誅九族那種話。
說話間,一人跪於南隕城身前,聲音激動,“西南駐軍將領鄭洪拜見將軍!”
“起來吧。”
南隕城與景鬱不同,他習慣於被人參拜,長身玉立,一派淡然。
那是來自於上位者的淡定與安然。
景鬱忽然想知道南隕城打仗時是什麼模樣,隻怕也是這般,麵容冷靜,運籌帷幄,決勝千裏。
“將軍,這個金盛是個替死鬼,方才他被將軍擒後,還有人在指揮那五萬私兵。請將軍下令,末將定將賊寇悉數抓回!”
金盛已經被嚇得呆傻,他大概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為何局勢翻轉得這麼快。
明明前一秒他還占據上風。
“西南駐軍追剿私兵,赤羽衛分守西亭四周。”南隕城沉聲道。
“西南駐軍得令!”
“赤羽衛遵命!”
兩方兵馬各自分工,西南駐軍留下一隊人,在西亭兩側搭橋。
西亭鎮屍氣未散,暫時住不得人,要先將百姓轉移出去。
最會照顧老百姓的還是軍隊,先前赤羽衛也隻知道護著百姓,把自己當成利劍守護。
但是軍隊的人一來,一邊搭橋,一邊想辦法將身體虛弱的老年人送離西亭。
還有幹淨衣服,棉被,藥物,甚至還有薑湯。
景鬱看著所有老百姓又哭又笑地模樣,也不由得淺笑。
南隕城如同定海神針一樣站在中間,時不時有將士暗衛等他下令。
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景鬱望著他的背影,第一次承認,南隕城確實比她帥。
她張了張嘴,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南隕城,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