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天中,山風更冷。
南隕城抱著景鬱一步步走進東營,東營很安靜,就連胡三營帳的淒慘叫聲都輕了不少,許是沒力氣嚎叫了,也可能是死了。
不過不重要。
策應軍營。
林風和謝思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韓宇明和刁波在照顧他們。
赤鏡和赤淵同時守護在營門口,中間蹲著個牧野。
一見到南隕城,牧野就要吼他,“南……”
下一瞬,他被南隕城的眼神嚇住,愣了一下,看清了他懷中的景鬱。
睡著了。
牧野恨恨地咬牙,遲早他要殺了南隕城!
將景鬱送回她的床上,林風擔憂地小聲問:“我家王爺衣服要不要換啊?”
被子都染上血了。
“不必。”南隕城道。
上次從南山墓室出來時,神醫替他把脈都無法接近他,何況是換衣。
這一夜,景鬱睡得並不安穩。
夢裏一片血紅色,血霧遮住了視線,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峽穀中,四處充滿殺機。
突然,殺聲四起,周圍一群人衝向她,那是她太囂張惹下的孽。放言她要以一敵百,誰能殺了她誰能代替她成為峽穀的王。
她當時就像嗑.藥上癮的人,不停地給自己找刺激,一遍遍地殺紅了眼。
就在她被眾人圍攻時,南隕城的身影突然擋在她麵前,背影高大安心。
四周的人驟然消失,濃霧一點點散去。
前方的背影慢慢轉身,確實是南隕城的臉。
但是景鬱卻明白過來,這是夢。
她猛然睜眼,頓覺身體酸痛難當,像是被人打了似的。
外麵吵吵嚷嚷地,像是有人在吵架。
景鬱晃了晃腦袋,拉開營帳門一角。
牧野正躲在林風背後,對著南隕城大喊:“我要跟景兄一起,我不放心你帶他走!”
南隕城目光森冷,“你以為本王是在與你商量?”
“你休想!就是因為你,我景兄才會受傷,你也好意思!”
說著,他突地露出臉頰的酒窩,閃著銀光的飛鏢,直衝南隕城而去。
同時跟著的還有一排細小毛針,若是專心於飛鏢之上,必然躲不開毛針。
“把你插成刺蝟!”
南隕城麵無表情,隻靜靜站在原地。
飛鏢和毛針卻在靠近他的時候忽地停滯。
然後掉轉頭,朝著牧野而去。
牧野臉色一變,翻身側躲,好不容易才躲開暗器,咬牙罵南隕城,“卑鄙!”
南隕城一臉漠然,“比不得夢欲樓樓主。”
牧野從韓宇明手中搶過銀槍,對著南隕城,“是男人就跟小爺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我要是贏了,就不許你帶景兄走。”
“若是本王贏了,你夢欲樓眾人便再無活路。”
牧野恨得咬牙,“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就知道威脅算什麼本事!”
這時,景鬱開口喊了一聲,“喂!”
所有人都看向她,林風第一個跑過來,“王爺,你醒啦!”
景鬱上下打量他,“恢複得挺快嘛。”
林風嘿嘿直笑,不好意思道:“赤鏡大人幫我療傷了。”
“不錯。”
景鬱看向謝思,還沒開口,謝思便道:“從前有個人,他給你燒了洗澡水。”
景鬱失笑,“那麻煩替我多謝那個人,正好需要。”
她身上的血衣沒換,身上黏糊糊地,難受死了。
景鬱醒來,刁波等人都很高興,圍著她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