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是不是聞到血腥味有些難受?”
乾隆從內室出來自然地攬著伊哈娜的腰。
伊哈娜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隻感覺鼻尖那股花香愈發濃厚了。
後宮裏香料是最容易做手腳的東西,皇後又不是剛進宮的新人,翊坤宮怎麼可能會出如此紕漏?
“翊坤宮是熏了什麼香嗎?臣妾覺得還挺好聞的。”
“這…翊坤宮許久不曾熏染香料,毓妃娘娘從哪兒聞出來的?”
容嬤嬤麵上顯而易見地有些著急,要不是顧忌皇上在跟前恐怕就該忍不住湊近問清楚了。
伊哈娜沉吟一瞬,也不介意把後宮的水攪得更渾一些。
“本宮隻是聞到一些細細的茉莉花香,很淡很淡,味道很獨特。倒是詫異皇後娘娘的品味變了。”
“翊坤宮怎麼會有……”
想起什麼似的,容嬤嬤聞言一愣。
猛然想起內務府送來的鮮花,炙烤成花瓣後做成香囊留香。
娘娘身上佩戴的香囊裏,貌似裝的正是茉莉花瓣。
伊哈娜瞧著容嬤嬤驚疑不定又懷疑的神色,眯了眯眼,毫不客氣地伸手討要:
“本宮還蠻喜歡這種香氣,不知道皇後娘娘這兒有沒有多餘的香料?”
聽到毓妃這麼說,容嬤嬤也沒有半分勉強,點頭稱是。
不過是些幹花罷了,不值錢的東西有的是。
不過一會兒功夫,一小包裝著幹花瓣的香囊就送到伊哈娜的手上。
伊哈娜沒有再多逗留,和乾隆攜手跨出殿門,身後隱隱約約傳來容嬤嬤詢問黃太醫的聲音。
“黃太醫,勞請您仔細瞧瞧,這裏麵裝著的幹花可有什麼不妥?”
皇上半路被李玉截住,前朝政務出了什麼紕漏。
獨自一人回到承乾宮,伊哈娜把宮女太監全都打發出去,隻剩下水仙留在跟前,然後把香包打開放在鼻尖輕嗅。
直駭得水仙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阻攔:“娘娘!翊坤宮拿來的東西誰知道動沒動手腳?!”
伊哈娜依言放下,淡定地開口:“放心,這些香料沒什麼問題。”
“那…皇後娘娘怎麼會小產?李公公查到現在也沒什麼頭緒。”
水仙抱著懷疑態度開口,她並不相信自家主子會無的放矢隨意討要一份香料。
“這些幹花炙烤使被做了手腳,單看確實沒什麼問題,但若是和皇後愛喝的甜粥配在一起就是要人命的東西。”
伊哈娜回想起空氣中血腥氣都掩蓋不住的花香,恐怕那拉氏用香包的時間不短了。
水仙吃驚地張大嘴,這種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伊哈娜瞥了吃驚到呆滯的水仙,深吸一口氣。
若不是她曾經無聊到把大明皇宮裏所有的藏書孤本都看了個遍,恐怕也不會發覺如此隱秘的手段。
明朝宮鬥激烈,大明後宮傳下來的詭譎秘藥防不勝防。
香料同甜粥裏的某些東西會催生奇毒,醫無可醫,同冷香丸一樣本該滅絕失傳了才對。
伊哈娜不由得想起令妃,眼眸微眯,皇後小產恐怕同她脫不了幹係。
那拉皇後小產的消息傳遍後宮,後宮眾妃安安分分待在寢宮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攀扯沒了小命。
所有人都在揣測到底是暗中下的手,又是如何做到?畢竟依著太醫皇後娘娘把脈的跡象,根本不可能是意外小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