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哈娜安安靜靜養胎的日子沒過多久,那拉皇後肚子裏的龍胎就沒了。
“娘娘,皇上已經去了翊坤宮。嘉貴妃和愉妃娘娘也趕過去了。”
最近嘉貴妃掌管部分宮權,可謂是春風得意。愉妃向來是不爭不搶的性子,寵愛也稀薄,被嘉貴妃打壓地死死的。
“既然皇上去了,咱們也去湊個熱鬧。”
那拉皇後處處小心,三天兩頭請平安脈,太醫都快住在翊坤宮了,龍胎怎麼好好的就沒了呢?
伊哈娜想起最近承乾宮三五不時出現的什麼熏了硫磺的燕窩,摻了朱砂的紅棗粥,什麼讓人日漸消瘦的熏香,內務府送來被做了手腳的衣物,愈發想要去翊坤宮瞧瞧,那拉皇後究竟是怎麼中的招?
水仙眉頭擰成了麻花,不讚同地搖了搖頭。
“娘娘,咱們就別去湊這個熱鬧了吧?衝撞了怎麼辦?那拉皇後剛墮了胎,現在實在是不吉利。”
避都避不及的事,自家娘娘怎麼偏偏上趕著去湊熱鬧?
再說了,難保皇後娘娘見了毓妃娘娘不會受到刺激,想不開把不經意間挺著肚子拉仇恨的主子當成罪魁禍首。
伊哈娜半點不怕,就算水仙和月牙磨破了嘴皮子也不管用,溜達溜達去了翊坤宮。
反正兩宮隔得近,幹脆舍了轎輦,權當散步。
伊哈娜到的時候,後宮眾妃別管心裏打著什麼算盤,有一個算一個自覺地在翊坤宮守著,烏泱泱擠滿了大殿。
皇上和太後也在跟前,臉上浮現出傷感憂鬱。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掩蓋住若有似無的茉莉花香。
一瞧見伊哈娜,乾隆臉上罕見地露出三分薄怒,頰側的肌肉鼓鼓的,急忙站起身來握住伊哈娜的手扶著她坐下,聲音喑啞地訓斥:
“不好好在承乾宮待著,過來做什麼?不怕被人衝撞了去?!”
到底不忍心苛責伊哈娜,遷怒一般瞪了跟前伺候的水仙一眼,低沉威嚴地出聲:
“不看好你們家主子,隨著她胡亂折騰?!要你們有何用?!”
水仙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心裏瘋狂後悔,她怎麼就猜拳輸給了月牙呢?要不然,悠哉悠哉地守在承乾宮給娘娘準備火鍋做晚膳的就是她了!
大殿內眾妃嬪神色各異,眼神不住地往被皇上護在跟前的毓妃身上瞟,至於心裏想著什麼,也隻有她們自己才知道了。
年紀輕些的忻嬪不免露出嫉恨的神色,又趕忙垂頭遮住。
伊哈娜柔嫩細滑的玉手回握住乾隆,漂亮的鳳眼裏滿是信任和後怕:
“皇上不要怪水仙,臣妾做的決定她如何能攔得住?聽說皇後娘娘出了事,臣妾一個人待著,這顆心就惶惶然沒有著落,怎麼好好的就……”
乾隆眼裏閃過憐惜,會意地拍了拍伊哈娜的肩膀。
是他的不是,皇後小產的原因沒查出來,伊哈娜害怕也是難免。
太後轉頭瞧著皇上對毓妃的緊張,黑漆漆的眸子渾濁一瞬,打量了一下伊哈娜鼓鼓囊囊的孕肚,欣慰慈愛地笑了笑:
“毓妃是個好的,待會兒太醫出來也順便給毓妃把個脈。”
“若是缺了什麼就告訴哀家或者皇上,哀家要皇子都好~好~的!”
一瞬間,大殿內鴉雀無聲,除了伊哈娜毫不露怯出聲謝恩外,低位的答應常在腿腳蹲麻了也不敢有半點動作。
太後臉上微微頷首,默默地轉起手上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