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經過一番考慮後決定：“好吧，按照你說的辦，畢竟府裏也沒有幾個孩子。”三人達成了共識，顏華隨即安排人去整理房間，並派人購買紙和筆，準備第二天開學。
等李塗走出去時，顏華追了上去：“老李頭，你還沒有提到工資呢。”李塗急忙停下來：“夫人，如果您覺得一兩銀子太多的話，再少點也可以。”顏華氣笑了：“一兩銀子是你在後院工作的工資，現在你要教書了，工資要漲啊。下個月三兩，如果教得好，下下個月五兩，你看可以嗎？”李塗感激地行禮：“可以，可以。”
很快，豐府的人都知道東家要開辦私塾了，隻要年齡適合的下人孩子，都可以去。一些有遠見的人計劃著讓孩子認識幾個字，而一些目光短淺的人則說風涼話：“一個砍柴的老頭，能有什麼本事，還不如讓孩子多洗幾件衣服。”
隻有劉嫂聽了李塗的話後，她便急匆匆地去找顏華。她的女兒已經七歲了，不識字，隻會做飯燒火。她心裏焦急，想到女兒將來還是要在後院做個沒有地位的廚房工人，所以現在有機會了，她一定要讓女兒去上學。有了文化，眼界就會不同，即使做丫鬟，也至少可以做個上等的丫鬟。
在後院，李塗拿著一個大盆，裝滿了草藥水，把胖乎乎的小寶丟進去泡。小寶高興地跟爺爺玩水，咯咯地笑著。李塗問小寶：“小寶，你長大了想幹什麼？”小寶嘟著嘴說：“殺敵，讓將士們早點回家。”李塗一愣，難道這就是遺傳基因？
劉嫂挺著大肚子笑吟吟地回來了：“老李頭，你真是好人啊，我女兒已經七歲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夫人同意讓她跟你學習。”劉嫂身體笨拙，聲音卻洪亮，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喜悅。
李塗微笑著說：“劉嫂，也許我並不擅長教學呢。”劉嫂推了推李塗：“你教得好不好，別人不知道，但我劉嫂是知道的！小寶，過來，背一段你經常背誦的文章給劉嫂聽。”
小寶高興了，清清爽子，很威嚴的念：
“邊關風起，將士勇兮。
戰馬飛，刀劍掠過。
看雲彩驚慌，日躲兮。
英雄男兒，踏遍異土，嘶吼兮。
風靜月明，思故鄉，
一捧黃土，魂歸故兮。”
小寶雖然隻有一歲多，但他竭盡全力地讀出這首詩，李塗默默地給小寶洗澡，一滴淚落在水盆中，劉嫂連連鼓掌：“小寶真厲害，讀得太好了，將來一定是狀元啊。”小寶嘿嘿笑著，劉嫂又問道：“小寶，這麼美妙的詩，意思是什麼呢？”小寶開心地說：“爺爺說，打仗的士兵們犧牲了。”
劉嫂立刻停止了笑聲，看了看李塗，心想這孩子怎麼被教這些了，一點點大，就是死啊死的。李塗依舊保持沉默，隻是一直給小寶搓洗，試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悲涼。士兵們在邊關冒著生命危險，幸運的能夠回家，不幸的，隻有一把灰土和黃土，被送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