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見(1 / 2)

此事宋氏全然不知,純粹她信口胡謅的,若真個兒將人找來對不上話恐又多生事端。

傅縈略一想,嬌顏就浮上一層胭脂,語氣急切,偏又故作鎮定的道:“祖母大可以去問我娘,隻是這會子大張旗鼓命人去問卻不妥,我娘今兒恰與三嬸身邊的柳媽媽在對賬呢,且每次對賬少不得都要一個下午,您這會子叫她來問了話,怕柳媽媽那邊不方便。”

老太太狐疑的眯著眼,當即了然。

柳媽媽是曹氏的心腹,她知道事就等於曹氏知道。

曹氏娘家可有一群未曾婚配的少年郎,頭些年有幾個來家裏小住,傅縈還與他們有過幾麵之緣。

想來她是瞧不上那幾個,擔心這事兒萬一被曹氏知道了若有撮合反倒不美。

老太太呼了口氣,人也冷靜了。

遺囑是大事,想來一個小姑娘不會說謊。況且傅剛生前對女兒的確疼愛,常說兒子們摔摔打打才能成長,女兒花朵一樣必須嬌養。他自以為分家出來,給家族已經貢獻足了,自己的財產分給愛女六成做陪嫁也不是不可能。

誰娶了傅縈誰就是沐恩伯,這都足引得那些青年才俊蜜蜂撲花兒一樣,若是再將遺囑之事透出去一星半點兒,倘或其中真有誰叫傅縈點了頭……後果真真不堪設想!

她現在連趙子瀾那兒都不大想撮合了,又豈能便宜外人家去?

依著她的心,要麼在傅縈成婚前將家業掏空,反正遺囑上說是產業的六成,也沒說產業統共有多少,然後她再做主為她選個恰當的人,莫讓銀錢和爵位都外流。

如若辦不到,最好的法子就是逼著傅縈自梳!

她若一輩子不嫁,就不必擔心被分走那六成了!隻可惜了還有個爵位空流掉。

這也是最後一步棋了。

如此一想,老太太給自己的智慧點了個讚,反而不急著逼問宋氏以免打草驚蛇。

至於為何傅縈看過遺囑之後反而去“自盡”,她幾方打聽下已經得知她是不留神摔倒的了。莫不是得知那麼些陪嫁樂昏了頭,才得意忘形踩了裙擺?

老太太便道:“既如此便罷了吧,你母親那裏也暫且別提此事。”

傅縈立即明白了老太太的意圖,眨著純真的大眼疑惑的道:“為何不能與我娘提起?我娘說若是我告訴了誰,回頭都要告訴她的。”

老太太堆笑道:“不是不許說,是祖母要親自與她去說。而且你也莫將此事到處宣揚,要真叫個盯上財產的有心人將你擄了去,可誰都救不了你。”

拜托,就隻有你才會把銀錢看的比爵位還重好嗎!

傅縈配合的驚白了臉,卻死鴨子嘴硬:“我又不傻,哪裏會到處亂說呢,今日若不是祖母逼問,我也不會說的。”

“我哪裏是逼問,這是關心你。”

“是嗎?”傅縈眨眼。

老太太被孫女盯著臉上熱起來,這貨真是太不討喜了!

不耐煩再與她多言,擺了擺手:“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傅縈行禮退下,到了廊下,麵上依舊保留著逼真的驚懼,她原本生的就精致,一雙大眼純淨中透著嫵媚,現下又蒙上水霧,素淨衣裙更將小姑娘襯的十分柔弱可憐。

梳雲和珍玉忙迎上來,不敢多言,擔憂的喚了一聲:“姑娘。”

趙子瀾早就在院門前等了半晌,見傅縈與老太太說了話出來竟是這幅模樣,心下又憐又疑,到近前來問:“七表妹,你這是怎麼了?”

傅縈低著頭,忙拉著婢女走了。

趙子瀾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莫不是老太太與傅縈說了什麼?還是說那封遺書上有什麼問題?

當務之急是要知道遺書的內容!

趙子瀾也顧不上追著傅縈獻殷勤,就大踏步的往正屋裏去。

他走的急,是以沒瞧見已走到院門前的傅縈回眸瞧他時的冷笑。

梳雲、珍玉兩個早都被傅縈泫然欲泣的模樣嚇壞了,隻想著好生安慰一番,誰知道離開老太太的上院她就好了,還邊走邊語氣輕鬆的吩咐:“珍玉,我想吃羅漢齋了,你去外院與廚子說一聲兒。”

兩婢女愣了一下,才剛要嚇哭的人難道不是你?不過這種遇上不愉快還不忘了吃的屬性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他們頭一次覺得姑娘這般愛吃也是個好事兒。

又要洗手作羹湯的阿徹是如何捶桌的暫且不提,單說趙子瀾到了老太太的屋裏,照往常那般行禮稱呼了“姑祖母”。話未等問出口,就被老太太擺手不耐煩的打發了。

“有什麼話回頭在說,我這會兒想午歇了。”

趙子瀾與這位姑祖母雖稱不上十分親厚,彼此間卻也一直和諧,怎麼這會兒老太太卻與他疏遠起來?

他左思右想找不到根源,就將問題歸結於遺書的內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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