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對蕭子裕不甚了解,但我若是他,那女子活不得。”無視勁草震驚的目光,李鳳鸞回身看向站在原地的俟兒,“我並非想要她的琴,我是想要她的命。”
“勁草,一個自稱奴家的婢子,喚不得我,妹妹。”
她維護的是大衛的皇家體麵。
李鳳鸞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就像那時她問他要不要為疾風帶一串糖葫蘆,她仿佛在說一句十分平常的話。
那個傳聞把控了衛國朝政一個月的嫡公主,怎會是心慈手軟的小姑娘。
勁草隻是呆愣了片刻,便回道:“屬下明白了。”
待蕭子裕從岐京回來,已經快子時了。
王府內隻有北風呼嘯,他在李鳳鸞的房門外站了許久。
他的手落在門上,又放下。
他很想進門看她一眼,又怕門扉聲吵醒她。
“王爺。”勁草低聲喚道。
蕭子裕走出院子,“她今日笑了嗎?”
勁草一怔,他沒有想到蕭子裕會問他這個。他思索一陣,才回道:“姑娘對白果一直是笑著的。”
“那怎麼能算笑呢。”蕭子裕輕呼一口氣,言語間的愁思千斤重。
勁草心想還有更愁人的事沒說呢,他接續道:“今日姑娘去了梅園。念了一句詩,遙憐花可可,夢依依,九疑雲杳斷魂啼。”
蕭子裕看向東南方,苦笑道:“相思血,都沁綠筠枝。她在念他。”
“還有……一事……”
勁草罕見如此吞吞吐吐,蕭子裕看了他一眼,“但說無妨,不罰你月俸。”
勁草:“今日俟兒也去了梅園。”
“俟兒?夕庭中人?”蕭子裕哪裏記得俟兒是誰,那夕庭中人他最多也就見過幾麵,話都沒說過幾句。
“俟兒喚了姑娘一聲‘妹妹’……”勁草偷瞄了一眼蕭子裕的臉色,“她帶了王爺送的古琴,姑娘……向她借琴,她不借。”
蕭子裕平淡道:“那就殺了吧。明日我將書房中的那張琴送她。”
勁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蕭子裕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這是她的意思。”
勁草眼下眸中驚詫,說道:“王爺,屬下不是很懂。”
“尊卑倒置,是皇家大忌。能被她利用,怎麼不算榮幸?”蕭子裕笑著說。
“王爺。”
暗處走出一男子,身型樣貌竟與蕭子裕有八九分相似。
蕭子裕:“去金蓮樓待一夜吧,招搖些,明日午後再歸。”
“屬下明白。”那侍衛行禮後,離開。
勁草看了一眼那人離開的方向,詢問道:“王爺,紅五作替身一事,是否要讓姑娘知曉?”
蕭子裕回道:“不必,她能分得清我和紅五。”
勁草:“今日姑娘提了一句,她家中好友喚她‘阿月’,不知是不是隨口胡謅的。”
“阿月……”
“雁聲遠過瀟湘去,十二樓中月自明。倒是與她相稱的名字。”
勁草:“……”王爺說的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