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鸞跟著他一塊過去了,留下林擎和李承嗣二人。
李承嗣收回看向他二人的目光,“我已是庶民,無需行禮。如今我在葉家的鋪子中謀生,也起了個新名字,葉隨風,便喚我名字吧。”
林擎也不扭捏,應道:“那臣便喚殿下一句葉兄。”
李鳳鸞坐在陳鳴和身旁,偷瞄了一眼站著敘話的李承嗣和林擎,低聲說:“你瞧他對我皇兄倒是恭敬,好好的兒郎怎就重男輕女呢。日後他成了親,總不能非要生出兒子不可吧。”
陳鳴和將大雁穿在木棍上,架在火堆上,“又不會真讓你嫁過去,你擔心什麼?”
他起身,“我去溪邊洗個手。”
她拉著他的胳膊跟著一塊站起來,“我也去。”
小溪邊,陳鳴和反複衝洗雙手,她蹲在他身旁,小聲問道:“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偏頭看她,無奈笑道:“女孩吧,像你,應該甚是可愛。”
她掏出袖口別著的錦帕遞給他,“你怎知我不愛吃甜食的?”
“你倒是秉著及時行樂的好習慣,每次最先吃的菜一定是最喜歡的,最後吃的便是掩人耳目不得不吃。甜口的菜你都是最後才碰,那些甜膩的糕點,盤中總是有一塊隻被咬了一口。”
她反問道:“及時行樂?”
他挑眉,“人生得意須盡歡。”
她自己都未曾注意過,確實是這般,喜歡的東西她總是等不及,吃飯的時候,總會先吃最愛吃的菜。
陳鳴和將擦過手的錦帕收起,將手放在鼻尖聞了聞,“兔子是,人也是,你的喜歡是一點都藏不住。”
她確實想吃那隻兔子,林擎提議的時候便想了,書上說“劍頭狐兔肉為䐑,且炙且啖不用挾”,她好奇到底是何種滋味這般美味。
“人也是?”
問出口,她便明白了,跟上他的腳步,想替自己的‘好色’辯解兩句,“書上說……”
“哪本,你常看的那本‘詩經’?”
她立刻噤了聲,那本“詩經”被他沒收了,可不能供出旁的來。
他笑道:“你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些假‘詩經’,文淵閣中可沒有這些。”
她覺得自己是那隻在火上炙烤的兔子,臉上熱的要焦了,“我讓蕭伯找一些講情愛的話本子,他就送了這些過來。”
“我那時就想知道為什麼一見你就會歡喜,忍不住想靠近你,然後就……”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小的……研究了一下……”
“那書上如何說?”
“大概是……”
她擰著他的袖口,想了好久,憋出一句,“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他忍俊不禁,“《易經》說的可不是情愛之事。”
她拽著被她擰得滿是褶皺的袖口,“你到底看過多少書?”
“除了你那些不太正經的書,你看過的,我都看過。所以,休想誆騙我,回去便把那些書交出來。”
她不甘心,但是也不敢爭辯,畢竟那些都是實打實的禁書,隻好長長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