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鸞盯著信紙看了半晌，“當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嗎？”
有楠竟是念柳的親妹妹。
念柳是聖德四年進宮的，李鳳鸞並不知曉她的本名。當年，先皇後見她笑起時，眉目如柳葉般嬌俏，才取下“念柳”這個名字。
“公主，小廚房新做的酥油泡螺。”
有楠放下一碟點心，乖乖退到一旁。
李鳳鸞不著聲色的收起信，笑著說道：“念柳最喜這小食，拿去給她吧。”
這些日子念柳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整日見不到人影的。
有楠呆愣了片刻，猶豫問道：“奴婢聽說，這製作酥油泡螺的乳酪金貴得很……”
李鳳鸞笑著捏起一塊酥油泡螺，遞到有楠麵前，“嚐嚐。”
有楠接過酥油泡螺的手有些顫抖，她咽了下口水，才將酥油泡螺放進嘴中。
“本宮不求你忠心，隻要無害人之心，念柳有的，你也會有。”
“有楠，這宮中主子是多。但能護住你的，隻有念柳。你，明白嗎？”
有楠舔舔嘴唇，點點頭。
李鳳鸞將一整碟的酥油泡螺遞給有楠，“去吧。”
有楠的眼睛很像念柳，卻又是完全不同的。
念柳的眼睛笑起來如柳葉彎彎，眸中如春水般澄澈。而有楠從不會那般笑，一雙黑色的眼珠不停的轉動，像正在尋找獵物破綻的狩獵者。
“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有楠性子不定，目的不單純。若是此時讓念柳知曉有楠是她的親妹妹，怕是更沒有防範心了。
李鳳鸞考慮再三決定先瞞下此事，探明有楠目的後，日後再尋個機會告知念柳。
自打有楠進了棲梧宮，李鳳鸞的梳妝穿衣皆是念柳和有楠一同侍候。有楠雖還是那般不苟言笑，卻也從未有過可疑行跡。
李鳳鸞也漸漸安下心來，撤回了盯梢的小太監。
“公主，今年的牡丹開的真好，不枉奴婢日日澆水，精心嗬護。”
李鳳鸞坐在一旁的玫瑰椅上，放下手中書本，笑著打趣道：“看來還是本宮生的不夠美，比這牡丹遜色了不少，念柳一直看花，也不看本宮，唉！”
“公主也不羞，奴婢聽著都羞了。明日奴婢去禦花園采些白芍藥來，和這牡丹搗了給公主染蔻丹。”
“本宮可不敢覬覦念柳心心念念的牡丹花。”
“公主，您又沒大沒小！”
李鳳鸞的笑容在見到進院的有楠時，瞬間收起，“本宮乏了，今兒晚膳便不用了。”
李鳳鸞拿著書回了寢殿，雖說有楠這些日子未做什麼出格的事，但李鳳鸞就是喜歡不起來這個丫頭。每次有楠在時，李鳳鸞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有楠進院，便看見李鳳鸞剛好起身離開，“念柳姐姐，公主是不是不喜歡奴婢。”
“公主隻是喜歡一個人待著，不喜熱鬧。”
念柳撫落有楠肩頭的發絲，“你瞧，又粗心了不是。”
有楠笑著謝過，眼神卻是一直落在殿內的李鳳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