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刻,時曼還陷在被開膛破肚的痛苦中不甘的死去,下一刻,她頭暈目眩睜開眼,頭疼不已,有人在搖晃她的身體。
耳邊是男孩變聲期時難聽的公鴨嗓,刺耳又嘈雜,對著她的耳朵近距離尖叫,刺得她耳膜和神經抽痛不已。
“你裝什麼死!你給我滾起來!”
“拖油瓶!賠錢貨!敢搶我家房子我打死你!!”
時曼反手就是一個大逼兜狠狠抽向噪音源頭,抬腳衝著對方的肚子就是一個猛踹。
“啊!!”一個大胖小子被時曼踹的朝後一翻,捂著肚子就尖叫了起來:“媽!爸!時曼她打我!!”
時曼終於看清了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胖小子,她心髒驀然抽緊,渾身血液都逆流了般。
這胖小子叫時天傑,是她的表弟。
但時天傑不可能這麼胖,末世缺衣少食,他早就瘦成了竹竿,時曼還記得他割開自己手腕,瘋狗一樣啃食自己血肉時的眼神。
是的,她已經死了。
死在末世第五年,被時天傑,還有她的這群好親戚開膛破肚給吃了!
時曼被定在原地,意識到了什麼,身體不受控的顫抖起來。
她下意識在身上尋找,找到了手機,看到上麵的日期:2035年6月10日。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末日前三天!
她清楚記得這一天自己被叫來的大舅家,外婆留給她的房子要被拆遷了,大舅一家子一分錢不想出逼她轉讓房子,她隻是說了句那是外婆留給她的房子,就被時天傑用花瓶打暈了過去。
張春霞見兒子被時曼踹了,尖著嗓子衝過來就要甩時曼耳巴子:“你個連爹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敢打我兒子!”
末日五年摸爬打滾,哪怕時曼現在的身手不如死前,但求生意識已成本能,她輕易避開張春霞的巴掌。
張春霞本就胖,手上打空,身體前傾直接摔自己胖兒子身上。
“我去尼瑪的,你要造反?!”正在抽煙的時大山把煙屁股一丟,抄起旁邊的凳子就要砸過來。
時大山是時曼的大舅,時曼大學前就沒少挨他的打,死前,就是時大山剖開了她的肚子!
“你敢動手,外婆給我留的房子你就別想要了!”時曼厲聲喊道,殺意讓她雙眼發紅,看著像頭擇人而噬的狼崽子。
時曼恨不得當場宰了他們,但理智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末世,殺人犯法,自己好不容易重生,不能衝動!
時大山打罵時曼打罵慣了,還是頭一遭見她反抗,一時間倒被她那凶樣兒震住了,他依舊舉著椅子,朝地上吐了口痰:
“你說啥?你有種再給老子說一句。”
時曼壓下仇恨,控製語氣道:“你們今天叫我來不就是要外婆留給我的房子嗎?五百萬,我把房子過戶給你們。”
張春霞從地上爬起來,聞言又要衝上來:“你還想要五百萬?你在想屁吃!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要不是我們你早就餓死了,那死老太婆死了,房子也該留給兒子,輪得到你這個外孫女!”
時曼心裏冷笑。
上輩子她就是被張春霞日複一日戳著脊梁骨咒罵是個野種,說要不是他們心善給她一口飯,她生下來就該死了。
事實上呢?
時曼是隨母姓的,她媽未婚生子,生了她後就跑了,後麵嫁給一個灣島富商,給別人當後媽去了。
時曼是外婆養大的。
但外婆在她高中的時候就去世了,留下了一套自建房歸在她名下,上輩子時曼也覺得自己不配拿那套房子。
可死之前,時曼才知道,早年外公去世前分家,那套自建房給了她媽,剩下三家人分的都是錢,那幾年正好國家高速發展,自建房沒人瞧得起,都向往大高層。
直到後麵拆遷戶的出現。
而一直到末世來臨前,她媽也有往家裏寄錢,數目還不小。
別的不說,就時大山他們一家新買的這套大平層,有一半的錢都是她媽出的。
她高中那三年,每天洗衣做飯都是她,時大山喝醉酒就打人,以前打張春霞,她來了後就打她。
時天傑有樣學樣,時曼高中時候經常被這對父子雙打,張春霞就在旁邊嗑瓜子看戲,拍手叫好。
後麵時曼考大學,哪怕分數穩上211,填誌願時,也被時大山一家盯著,幾乎是脅迫的逼她選了個本市不入流的三本院校。
用時大山的話說就是女娃兒文憑那麼高有啥用,反正都要嫁人的,隻要能生娃兒就行。
前仇舊恨在腦海裏翻騰,時曼越是憤怒,越是冷靜。
過去的她,就是被PUA的腦子起泡,才會連反抗撕破臉的勇氣都沒有!
都死過一次了,她要是再慫,她還重生個屁!
“外公去世前分家,那套自建房本來就是給我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我媽一直有往家裏打錢。”
時曼冷聲道:“你們這房子怎麼給的首付,你們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