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達四丈的帥旗轟然倒下,西涼騎兵大喊:“李淩風已陣亡!李淩風已陣亡!”
帥旗倒下和主帥陣亡的消息成為了壓倒駱駱的最後一根稻草,靈武大軍全線崩潰,士兵們或四散奔逃,而跪地投降,西涼騎兵大舉壓上,掩殺逃跑士兵,繳械受降,李淩風最後在絕望中拔劍自殺,豐安一戰,十萬靈武軍全軍覆沒,西涼軍奪取靈武城。
張崇俊隨即分兵兩路,一路由大將李翼之率兩萬騎兵向東取延川郡、朔方郡和雕陰郡,打通通往黃河的道路,另一路三萬軍由他的次子張顏軍率領,向西南進攻弘化郡和上郡,兵壓關中。
此時,申皇後已經將十五萬關內軍和關內大元帥羅摯玉調往鳳翔防禦,關內空虛,李翼之和張顏軍的兩支大軍一路勢如破竹,九月二十五日,張顏軍的騎兵攻下了上郡洛交縣,關內局勢惡化,關中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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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文心社事件爆發後,戶部侍郎潘仁毅以不敬之罪而被罷免,效忠於申太後的原禮部侍郎張潛接任戶部侍郎一職,使一直被申國舅牢牢控製的戶部被申太後攻破,財政大權旁落申太後之手。
申太後嚴厲打擊文心社可謂一箭雙雕,既壓製了實施政治堂製度的喧囂,同時奪走戶部之權,大大削弱了申國舅的相權,不僅如此,申太後還任命剛從楚州被放回的申淵為禦史中丞兼大理寺卿,控製住了對官員的監察權和監獄權。
一連串的打擊也使申國舅和申太後的關係急劇惡化,申國舅一氣之下,托病在家一個月,不問政事。
下午,申國舅和往常一樣在後花園釣魚,他戴著鬥笠,身穿蓑衣,坐在他後花園的寒江亭內,申國舅後花園的湖麵占地足有八畝,波光粼粼,他酷愛鯉魚,便在湖內養了數千尾各種名貴的鯉魚,有時無聊,他就會來湖麵釣魚怡樂。
此時已是初冬,寒潮初至,湖麵上風很大,吹得寒江亭外的旗幟獵獵作響,但申國舅卻真像一個寒江漁翁一樣,一動也不動,其實這正是他此時權謀的寫照,以不變應萬變。
申國舅已經在家養病二十天了,但他對外麵的局勢了如指掌,太後企圖聯合齊州,共同進攻楚軍的策略基本上已經宣告失敗,這是太後有點想當然了,她以為齊王一定會和她聯合,殊不知齊王也有自己的盤算,攻下洛京,雍、齊兩軍的聯姻就算結束了,沒有了共同目標,兩軍便開始同床異夢,齊王已經在等雍州軍撤回關中,然後他獨占洛京。
而正如他申國舅的預料,西涼軍永遠是頂在雍州後背的一把刀,皇甫無晉通過這把刀,可以隨時將雍州玩弄於股掌之中,太後畢竟是女人,她不知道西涼軍的犀利,皇甫無晉為了掌握這把刀,不惜繞道草原,給張崇俊送去五百萬兩銀子,太後就沒有這種眼光和魄力,不聽自己的話,自以為是的女人,現在她應該知道後果嚴重了。
“父親!”身後傳來兒子申祁武的聲音。
申國舅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見他似乎有話對自己說,便拍拍旁邊的小凳子笑道:“坐下吧!”
申國舅對自己這個兒子頗為歉疚,好容易金榜高中,去江寧為官,卻又遭遇皇甫無晉的兵變,關押了數月,雖然沒有遭遇動刑和虐待,但他的情緒卻十分低落,好在皇甫無晉將他放回來,也讓申國舅長長鬆了口氣,這兩天兒子出去散心,才剛剛回來,看他氣色,應該不錯。
申祁武坐下,他猶豫一下,不知該怎麼說,申國舅瞥了他一眼笑道:“什麼事?玩得不開心嗎?”
“父親,今天上午,我去見姑母了,是她召我覲見。”
申祁武所說的姑母就是申太後,申國舅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半晌,他才淡淡問:“你不是出去遊玩嗎?”
“孩兒是去了藍田,回來時在路上正好遇到宣旨宦官,說太後姑母想見見我,我就去了。”
申國舅見兒子目光有些閃爍,心中不由冷笑一聲,路上正好遇到,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他也不說破,依然不緊不慢道:“那太後找你去做什麼?”
“姑母說,想讓我做兵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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