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鳳茶莊占地十畝,由五座巨大的建築物組成,除了前麵沿街坐生意的店鋪外,其餘四座都是茶葉倉庫,可以存放三十萬擔茶葉。
餘永慶單人獨馬走進了茶莊,一名夥計迎了上來,“客人是要買茶葉嗎?”
“殷掌櫃在嗎?我從江寧來。”
“請稍候,我這就去找掌櫃。”
皇甫無晉的親衛都是梅花衛出身,大多都是洛京人,而這個餘永慶則是京兆府人,為人精明能幹,謹慎小心,為皇甫無晉看中,特地派他來主持雍京的情報。
片刻,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笑眯眯迎了出來,“我便是茶莊掌櫃!”
“你就是殷宗年?”
“我是!”
殷掌櫃有些驚訝,知道他全名的可不多,“你是.....”
“我是從江寧府來!”餘永慶再一次提醒他。
“原來是從江寧府來。”
殷掌櫃有些明白過來,連忙擺手笑道:“請樓上談!
兩人上樓,走進了一間屋子,殷掌櫃將門關上,這才問道:“請問你是?”
餘永慶取出一麵銀牌,往桌上一放,“我叫餘永慶,涼王殿下的親兵校尉。”
殷掌櫃並不是軍方之人,但他是齊瑞福商行的骨幹,幾代人都在齊瑞福做事,是齊家絕對信任之人,他見到銀牌,頓時明白了,連忙拱手道:“原來是姑爺的人,我明白了,一定會配合餘將軍做事,餘將軍需要我做什麼,盡管說。”
餘永慶微微一笑,“我是需要幾樣東西,一個是我要掛名為茶莊二掌櫃,我不過問茶莊生意,隻是掛名,這個沒有問題吧!”
殷掌櫃是個很精細之人,他想了想道:“如果將軍一點不過問茶莊生意,那這個二掌櫃就會讓人懷疑,我想問一下,餘將軍就隻有一個人嗎?”
“不!過幾天還會來二十幾人,還有信鴿,所以我還需要一層樓,最好是頂樓,殷掌櫃看看可方便?”
殷掌櫃想了一下道:“房子好解決,西二棟倉庫的頂樓一直空關著,放一些零星雜物,也有單獨的樓梯,直接可以利用,隻是,二十幾人.....”
他又想了想道:“這樣吧!就委屈餘將軍和手下做茶莊護院,這樣也可以掩護,餘將軍看這樣行不行?”
“沒有問題!”
餘永慶爽朗一笑,“做什麼都沒有關係,隻要能掩護得好。”
這時,殷掌櫃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一拍腦門道:“我險些忘了,現在雍京對武器管製極嚴,長兵器和弩箭民間是絕對不允許,不是武士不準帶刀,要帶劍或者弓箭,也必須去縣衙備案,領一塊小銅牌,如果沒有銅牌而被查到帶武器,會立刻當做洛京探子帶走,我不知你們......”
“我們都有武士頭銜,你不用擔心!”
餘永慶感覺到了殷掌櫃心中的緊張,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殷掌櫃的肩膀,“放心吧!我們不是來殺人,也不一定要帶兵器。”
........
從楚州回來,蘇遜向皇甫恒交了一份不合格的答卷,他沒有帶回一顆糧食,或者是一枚銅錢,不僅如此,他仿佛還變成異常蒼老,感覺他很疲憊,皇甫恒不忍責備他,便安慰他幾句,讓他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一連幾天,蘇遜都是一種焦躁不安中度過,他長籲短歎,總覺得人生沒有了意義,他的反常讓家人們揪心不已。
這天晚上,蘇翰昌推開了父親的書房門,“父親,你找我?”
“嗯!”蘇遜正在寫東西,他指指椅子,“先坐吧!”
蘇翰昌有些不安地看父親一眼,他也感覺到,父親從楚州回來後消瘦得厲害,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他問了幾次,父親都不理會他,讓他心中擔憂到了極點。
不過今天父親的氣色好像不錯,臉上居然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蘇遜放下筆,輕輕歎口氣道:“我已經決定辭職了!”
“什麼?”蘇翰昌大吃一驚,“父親,你說什麼?”
“我說決定國子監祭酒之職,這很奇怪嗎?”蘇遜不滿地瞥了他一眼。
“不,可是....可是父親,你為什麼會想到辭職,你做的好好的,而且你也不到七十歲,難道父親覺得雍京才是正統嗎?”
“我覺得他們都不是正統!”
蘇遜忽然怒道:“皇甫恒洗不脫弑父的嫌疑,而皇甫恬名不正言不順,什麼大寧朝,索性就是申家王朝,他們憑什麼登臨天下?”
蘇翰昌愣愣地看著父親,半晌才遲疑道:“父親辭職回鄉,其實是想為齊王效力,是這樣嗎?”
“誰說我要回鄉,誰說我要為齊王效力?你想到哪裏去了?”
“可是....孩兒真的不明白,父親到底是為什麼,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