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恒大喜,立刻令道:“快讓他進來!”
片刻,東宮侍衛首領徐重快步走進,單膝跪下,“卑職徐重參見太子殿下!”
皇甫恒急忙問道:“怎麼樣,找到他們煉丹之處了嗎?”
“回稟殿下,找到了,他們就藏在灞上的一座莊園內煉丹,卑職派弟兄盯著他們。”
皇甫恒沉思良久,忽然,他一咬牙令道:“給我備馬,我要去灞上!”
........
華清宮內,申皇後有些哀傷地望著院中的幾株梅花,梅花已經盛開,雪白一片,芳香洋溢在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如此美好的景色,在申皇後眼中卻如視而不見,她的心中依然是冬天,她算著日子,已經整整一百三十天沒有見到皇上了。
在這華清宮內,她甚至連皇帝的身影都沒有見過,皇帝並沒有在養病,她知道,皇帝天天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她輕輕歎了口氣,攤開曾經白膩,而如今雖然白皙依舊卻失去了光澤的手掌,手掌上是三根白色發絲,一個月前,她的頭上發現了第一根白發,她恐慌地拔掉了,但今天,她的頭上又出現三根白發,使她心中充滿了蒼涼和老意,她才三十二歲啊!
“娘娘,簡太醫來了。”
一名宮女膽怯地稟報,申皇後立刻擦掉眼角淚水,平靜地道:“請他進來!”
簡太醫就是那個反對胡醫而被重責的禦醫,經過了上次的胡醫風波,他的上司趙汝正再也沒有給他機會接近皇甫玄德,不過申皇後倒是很信任這個老醫生,專門找他來給自己看病。
簡太醫走進房間跪下,“微臣簡桁叩見皇後娘娘!”
“簡太醫免禮平身!”
“謝娘娘!”
太醫簡桁站起身笑問:“娘娘這段時間身體還好嗎?”
申皇後轉身微微歎了口氣道:“簡太醫,上個月你建議我多服用黑芝麻和首烏,我確實服用不少,並且每天用黑芝麻調成糊洗頭,可是一個月下來,我又多了三根白發,簡太醫,你的方子好像不管用啊!”
申皇後將三根白發放在沉香木桌上,黑漆發亮的桌麵上放著三根白發,格外地刺眼,簡桁心中一歎,皇後的心病用黑芝麻怎麼能治好。
半晌他苦笑一聲,“娘娘,臣或許還有一個法子,隻要娘娘不要怪罪於我。”
“你說吧!你太醫,我怎麼會怪罪於你,是什麼藥?”
“其實是三樣很常見的東西,不是藥。”
簡桁緩緩道:“一副木魚,一串念珠、一本金剛經,娘娘,或許這三物能減緩白發滋生。”
申皇後鼻子有些發酸,當年楊皇後被冷落時,她好像也是寄托這三樣東西,天道循環,報應不爽,難道今天又輪到自己了嗎?
她沉默半晌,又問道:“簡太醫,皇上的身體怎麼樣了?”
“回稟娘娘,皇上的身體表麵不錯,實際上越來越糟,他太相信那個女巫的藥了,我很清楚,那個女巫已經把份量越下越大,一旦皇帝再倒下,臣很擔心,他真的就醒不來了,臣真的擔心,可誰也不聽我的話!”
簡桁連聲歎息,痛心疾首,申皇後眉頭一皺,“可是我聽趙署正說,胡醫中也有可取之處,並非完全害人,他說皇上在恢複,腿已經有知覺了,我覺得腿有知覺是好轉了,怎麼會越來越糟?”
“娘娘,皇上並不是毀在藥上,那些藥是無毒,也確實補腎,可問題是,皇上因為吃了那種藥變得縱欲無度,就算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折騰,所以那種藥其實是在變相傷害皇上,娘娘忘記陛下是怎麼暈倒的嗎?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連忙皇上自己也忘記了。”
簡桁又忍不住跪下磕頭,“娘娘,趙署正其實是有私心,他也知道那種藥的害處,他是怕皇上心中不快而處罰他,因為那種藥是把所有的傷害聚集起來,一旦發作,瞬間就倒下,皇上就沒有機會再懲罰趙署正,他是抱這種心理,他的私心會害死皇上!”
簡桁太耿直,他說得話誰都不愛聽,包括申皇後,她聽簡桁聽到了‘死’字,她心中也有些不快了,但她沒有表露出來,隻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想法勸勸皇上,你退下吧!”
簡桁無奈,隻得退下了,這時,宮外隱隱傳來了太平鍾敲響的當當聲,這是有重要人物去世的消息,申皇後愣住了,半晌,她連忙吩咐一名宦官,“去打聽一下,是誰去世了?”
宦官答應一聲,出去了,片刻,宦官急奔回來稟報:“娘娘,是蘭陵郡王皇甫疆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