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麵如土色,慌忙解釋道:“少將軍半個月前來找我,說會主要投降楚州水軍,我去問會主,會主也不否認,聽說楚州水軍一千多戰船已向琉球開來,很明顯,楚州水軍談判是假,是想趁機剿滅鳳凰會,我苦勸會主,但會主卻不聽,這時少將軍和我商量,為了避免鳳凰會覆沒,可以暫時將會主軟禁,等我們擊敗了楚州水軍,再向會主告罪,我覺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少將軍方案。”
“所以你就把會主囚禁起來,現在還準備把他送去荒島殺死,是這樣嗎?”
陳誌鐸厲聲嗬斥,將大堂內所有人都嚇呆了,居然要殺會主,趙發更是連連磕頭,“島主,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傷害會主。”
陳誌鐸這個趙發頭腦不夠靈活,看樣子他是被那個孽孫利用了,他怒氣稍平,立刻令道:“你立刻帶人去把會主和副會主放出來,還有,把那個敢擅自登位的孽孫給我抓來,快去!”
趙發不敢違抗陳誌鐸的命令,他站起身向外跑去,大喊:“點兵三千,隨我進城!”
陳瑛忽然在陳誌鐸麵前跪下,泣道:“求祖父饒大哥一命!”
陳誌鐸歎息一聲,“我何嚐想殺自己孫子,可不殺他,鳳凰會就完了,瑛兒,我就當沒有這個孫子,你就當沒有這個大哥吧!”
“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哥哥啊!”陳瑛放聲大哭起來。
陳誌鐸眼睛也紅了,但他狠下心道:“如果我再晚來一步,那就是你要為父親哭了,他為了權力,什麼事做不出來,瑛兒,你不要再求,這樣的孫子,我若饒他,我陳家會斷子絕孫。”
陳瑛知道大哥真的活不成了,她頓時哭倒在地,陳誌鐸歎了口氣,瑛兒到底是女子,心太軟弱,得讓她早點出嫁才行。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一名統領忽然跌跌撞撞衝進大堂,隻見他渾身是血,跪在地上悲聲大喊:“島主,不好了,趙大軍將中了埋伏,被亂箭射死,會主已被劫持走,二會主....也陣亡了。”
陳誌鐸聽說自己的次子定國死了,他頓時怒極攻心,眼前一黑,暈倒在木台上,嚇得陳瑛和其他將領一起衝上前大喊:“祖父!島主!”
半晌,陳誌鐸慢慢蘇醒,他咬牙坐直了身子,盯著統領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城門已閉,趙大軍將要陳祈把會主和二會主放出來,陳祈說先放二會主,城門大開,二會主從城內跑出,趙大軍將沒有防備,他剛剛迎上前,城頭上亂箭齊發,將趙大軍將和二會主一起射死。”
“好!好一個陳祈,心狠手辣,果然是我的好孫子。”
陳誌鐸渾身發抖,他回頭對另一名軍將李俊雄道:“我現在任命你接替趙發為大軍將,城內隻有三千護國軍,陳祈不敢在城內久呆,他必然會奪東碼頭的船而逃,你立刻率水軍給我攔截,一定要救下會主,那個孽孫,生死不論!”
李俊雄答應一聲,他立刻下令水手上船,黑暗中,無數水手向海峽內戰船奔去,船夫也紛紛起來開船,片刻時間,數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船啟動了,浩浩蕩蕩駛出海峽,繞向三裏外的海灣。
半路上,船隊便攔住了剛剛駛出海灣的幾十艘舊戰船,指揮護國軍的是陳祈的心腹蔣應,他也是鳳凰會軍將,就是他親手射殺了陳定國,他自知不能幸免,便下令護國軍的船隻突圍,夜幕下,海浪滔天,黑暗中大船碰撞,海麵上箭如雨發,不斷有人中箭慘叫落海。
護國軍原本也是鳳凰會的一部分,十五年前,陳誌鐸解散琉球國軍隊,從鳳凰會中抽調三千人組建成新琉球國軍,改名為護國軍,但這樣又激起了當地人的不滿,為了平息當地人的怒氣,陳安邦又陸續從當年土人中招募士兵加入護國軍,現在護國軍大半都是當地土人,雖然還是被鳳凰會控製,但他們和由漢人組成鳳凰會關係並不好,時有小摩擦發生。
海麵上發生著激烈的戰鬥,護國軍人少船舊,隨著關押陳安邦和其他陳氏子弟的戰船被鳳凰會奪走,護國軍開始出現混亂,不斷有船被撞沉,海麵上到處是落水求救的士兵和無數中箭而亡的屍體。
就在兩支軍隊發生內訌之時,一條五百石的漁船卻悄悄地從數裏外的碼頭另一邊駛入黑暗的茫茫大海之中......
天亮時,鳳凰會開始清點船隻,陸陸續續將千餘具陣亡的屍體撈上大船,卻怎麼也找不到陳祈的蹤影,誰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護國軍首領蔣應,也在亂軍中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