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片刻,便對這名能幹的侍女低聲笑道:“我聽說你不是和侍衛張思藝關係很好嗎?你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可他是陳祈的侍衛,而且他也很窩囊無用,他恐怕沒這個膽量。”
“那你就不知道了,這個張思藝從小被陳安邦所救,如果他知道陳祈要害陳安邦,就算再軟弱窩囊,他也會挺身而出,你去告訴他,肯定沒錯。”
侍女點點頭,轉身便走了,侍女一走,阿巴那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把他的幾個妻妾都叫來,吩咐她們,“快收拾點錢物,我們要立刻去藏身,今晚京城要發生大變。”
.........
陳祈雖然關押了父親、叔父和幾個兄弟,但他的妹妹陳瑛境況卻要好一點,她隻是被軟禁在一艘大船上。
大船由三十幾名陳祈的心腹守衛,陳瑛被關在一艘三千石的大船船艙內,手無寸鐵,船艙內四麵密閉,沒有一個窗口,使她很難從海上逃脫。
但陳祈也向妹妹保證過,他不會傷害父親,隻是不想讓父親阻攔自己登上王位,隻要他登位後,他就會放了父親,同時也答應把妹妹送去楚州。
正是得到兄長的承諾,陳瑛也沒有起念頭逃出大船,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父親和兄長之間發生衝突,她寧可兄長順利登位,然後把父親放了,在她心中,從來沒有過兄長弑父這種想法,她便耐心等待著兄長登位的那一天。
陳瑛坐在船艙內小睡,在大船內部她是自由的,有十幾個船艙供她選擇,她最後選了一間有小窗口的船艙,小窗口很小,但有光線照入,使她能看清船艙內的情形,每天,她還能上甲板去散步兩個時辰,整個船艙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名服侍她的丫鬟。
應該說,陳祈對自己妹妹還不錯,除了限製她自由外,其他條件都非常好,要什麼給什麼,當然,兵器不給,陳瑛就在這艘船上看書、散步、睡覺,不知不覺便過去了半個月。
這時,船艙內傳來了腳步聲,她的丫鬟連忙將她搖醒,“小姐,有人來了。”
陳瑛一翻身坐了起來,問道:“誰來了?”
“不知道,隻聽見....腳步聲。”
丫鬟有些害怕,大船內可從來沒有人進來過,這些守衛可別心生歹意,她躲在了陳瑛身後。
陳瑛回頭看了一眼小窗,應該是黃昏時分了,她笑著拍拍丫鬟的手,示意她不用害怕。
她也聽見了腳步聲,便站起身走到艙門口,厲聲喝道:“是誰!”
“黑姑,是我,張思藝。”
張思藝是她兄長身邊的一名侍衛,原本是漁民孤兒,被父親所救,陳瑛從小就認識他,知道這個人膽小無用,她便一顆心放下。
“你來有什麼事?”
黑暗中出現了一名侍衛裝扮的男子,正是張思藝,他長得獐頭鼠腦,一看就是個窩囊沒用的人,他手中拿著一麵陳祈的金牌。
“黑姑,我有緊急事情稟報。”
張思藝單膝跪下道:“我在王宮中聽到一個消息....”
“等一等!”
陳瑛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我兄長已經登位了?”
“是!少主人三天前便登位了。”
陳瑛愣住了,既然兄長三天前便登上琉球王位,那他為什麼不兌現承諾,釋放自己和父親?難道他想把父親永遠囚禁嗎?這也不可能,鳳凰會的弟兄也不會答應。
“你說,有什麼消息?”
“我聽說少主想把會主眾人都流放到一座荒島去,永遠困在荒島內。”
“什麼!”
陳瑛大怒,她萬萬沒想到兄長竟會這麼狠毒,她急道:“那你去告訴了趙二叔他們了嗎?”
趙二叔是鳳凰會的第三號人物趙發,正是他堅決反對陳安邦和楚州水軍談判,最後支持陳祈發動政變,但同時他也擔保陳安邦的生命安全。
“我...我不敢去找趙軍將,我擔心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相信我的話,我很害怕會主他們今晚就會被送走,所以我隻能來找黑姑。”
陳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策,她也懷疑趙二叔已經被大哥收買,最後他還是會同意大哥的方案,把父親送去荒島,這時,她忽然想到祖父,她聽師姐說過,祖父其實並沒有死,隻是被軟禁了,如果能找到祖父,以祖父的威望,誰敢不聽話。
隻是她需要一個幫手,她瞥一眼張思藝,便緩緩對他道:“你的命是我父親所救,現在是你報恩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