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百齡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笑了笑,“冊子是在我手中,我可以還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
皇甫渠冷笑一聲,“你們還敢和我說條件?”
旁邊的皇甫惟明接口說:“冊子裏的內容當然不會全部泄露,但如果隻有一部分內容泄露,我想皇甫家還是承擔得起。”
皇甫惟明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不會牽涉到皇叔,但把你皇甫渠扳倒,皇甫家還是辦得到。
皇甫渠臉色一變,眼睛露出了凶光,惡狠狠地盯著皇甫惟明,皇甫惟明的目光卻沒有躲避,就這麼平靜地望著他,片刻,皇甫渠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怯意,皇甫惟明之話敲中了他的要害。
這時,皇甫百齡歎息一聲,“縣公大人,這些年,你從我們皇甫家拿了那麼多銀子,卻從未給過我們任何回報,難道我們提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嗎?”
皇甫渠眼中的凶光慢慢收斂了,對方給他一個台階,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淡淡說:“什麼要求,先說說看。”
“其實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對縣公大人是舉手之勞,以後皇甫家的事情,請縣公大人不要再插手了。”
皇甫渠知道他指的是東海皇甫氏投靠蘇翰貞一事,半晌,他手一伸,“把我的東西還我吧!”
皇甫百齡搖了搖頭,“請縣公大人說清楚!”
“哼!”
皇甫渠重重哼了一聲,隻得無可奈何明示:“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與東海皇甫氏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我不會再插手你們家族的任何事情。”
皇甫百齡要的就是這個承諾,他取出了冊子,放在桌上推給對方,皇甫渠拿起冊子翻了翻,眉頭一皺,“你們抄了副本嗎?”
“肯定沒有!”皇甫百齡果斷地搖了搖頭。
“那我怎麼相信你們呢?”
這時皇甫惟明又接口說:“正如我們相信縣公大人的承諾,縣公大人也應該相信我們家主的保證。”
對方不承認,皇甫渠也無可奈何了,他將冊子揣入懷中,站起身,“我走了!”
他大步向門外走去。
“縣公大人告辭,請大家送客!”
眾人將皇甫渠和他的隨從送了出去,女武士花凝月不停回頭掃望,卻沒有再看見無晉的身影,她這次是來送信,今天半夜他們就要離開維揚縣回去了,她很想和無晉再較量一番,看來隻有等以後的機會了。
皇甫百齡望著對方走遠,他忽然低聲問惟明,“那小子抄了副本嗎?”
“我問過他了,他隻是笑而不答。”
皇甫百齡會意地點了點頭,他輕輕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須,不愧是天鳳之子,無晉的出現,是他們東海皇甫氏的大幸。
.........
無晉的房間裏還亮著燈,他在凝視著桌上的那張收據,皇叔皇甫逸表親筆所寫的收據,‘茲收到東海皇甫旭紋銀八千兩,授其子縣尉一職,以此為據.......’
其實是八萬兩,這是東海皇甫氏整整三年的收入,一個水泡都不起,就這麼消失了嗎?
一個人貪心到如此大的份上,他難道不怕把自己的胃撐壞嗎?
這張收據,他決定明天交給蘇翰貞,盡管大哥反對得罪皇叔,但無晉卻認為,有些事情不是害怕得罪就能躲得過,一旦皇甫逸表消化了這八萬兩銀子,他還會想起東海皇甫氏這塊滋味美妙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