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張縣令親自來找你麻煩嗎?”
無晉聽他用了‘麻煩’二字,心中不由暗喜,這兩人果然關係交惡,機會來了,他連忙躬身施一禮說:“回稟大人,張縣令問我要商帖,我說並無店鋪,無須辦商帖,他又說我未經官府同意擅自聚眾,我說我已經得到了刺史大人的同意......”
“那他說什麼?”蘇翰貞打斷了無晉的話問。
“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哼了一聲,負手轉過身去,命捕快抓我!”
無晉在前世和政府官員打了多年交道,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說,如果他說張容大罵什麼狗屁蘇刺史,那樣就顯得太幼稚了,蘇翰貞不會相信,官員之間的權力鬥爭絕不會罵一個髒字,尤其是相國之子,一般都是一種語氣,一個動作,或者是針對相關第三者,所以張容一聲冷哼,一個轉身背手,一句抓人,就不亞於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蘇翰貞臉上。
蘇翰貞心中燃起了怒火,張容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他今天若不去,以後他就別想在東海郡混了,他眯起眼問:“那最後他為什麼不抓你?”
無晉一言不發,他眼一瞥,見門口有一塊抵門的青石,比一塊磚頭略長一半,他左手拾起青石,麵對大門,右手對準青石就是一拳,‘哢!’一聲,青石應聲斷裂。
“嗯!有兩下子。”
蘇翰貞笑了起來,他站起身,負手一笑,“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
片刻,蘇翰貞的馬車停在了北市廣場上,他和張容前呼後擁不同,隻有兩名隨從跟隨。
“刺史大人到了,請各位鄉親閃開!”
無晉在前麵開路,眾人紛紛閃開,讓出一條路,張容見蘇翰貞真的來了,他不由對無晉另眼相看,心中暗暗思忖:‘這個年輕人果然有點古怪,竟然能把蘇翰貞請來,而且此人武功不低,他不會是和太子有關係吧!”
心中思忖,他卻笑著迎上前,拱手施一禮,“下官張容參見刺史大人!”
蘇翰貞是上郡刺史,正四品官階,而張容隻是從六品上縣令,官階差了蘇翰不止一級,盡管他是相國之子,但表麵上他得做足了下屬的低姿態。
蘇翰貞不善偽裝,他隻是克製住內心憎惡,淡淡說:“張縣令不必多禮了,咱們以公事說公事。”
“哦!既然如此,那下官放肆了。”
張容一指無晉,“此人未經縣裏批準,擅自擺攤博彩,引發萬人聚眾,下官出於職責所在,特來禁止問罪!”
“張縣令誤會了,皇甫無晉已事先向本刺史申請,本刺史已經同意,按照以上容下的規則,他是可以不用再向縣衙申請。”
“那好!既然刺史大人已事先同意,聚眾博彩這件事我就不提了,但是,我懷疑此人有以博彩欺詐民眾之嫌,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蘇翰貞看了無晉一眼,便問:“此話怎講?”
張容剛才從黃四郎那裏得到了一點線索,一般賭博都會藏有貓膩,博彩也不例外,一共隻有一個大獎,可現在隻剩下一萬張彩票了,居然大獎還沒有開出,那這裏麵肯定有假,那張大獎的彩票肯定不在這一萬張彩票中,隻要能揭穿這一點,無晉欺詐之罪就坐實了,莫說刺史,就算太子也救不了他。
張容轉身一指高台上放著一盤白花花銀子,“我懷疑這一千銀子根本就不會有人中,是他們用來誘引民眾上當,我要當場揭穿他的騙局,治他欺詐之罪。”
蘇翰貞擔憂地看了無晉一眼,既然張容敢這樣說,他一定有所把握了,不知無晉該怎麼應對?
無晉上前施禮笑道:“那不知縣令大人怎麼驗證我做假?”
張容指了一下黃四郎,眼睛笑眯了起來,“很簡單,最後的一萬張彩票由這位黃東主全部買下,一共是五百兩銀子,他一張張刮,如果中了大獎,那你無罪,如果沒有,那你就吃定官司了。”
無晉看了一眼黃四郎,見他滿臉奸笑,他不由一歎,他當然知道一千兩銀子的大獎就在這一萬張彩票內,隻是白白便宜了這狗賊,讓他賺了五百兩銀子。
“好吧!我同意。”
黃四郎得意之極,他就是賭棍出生,從來隻贏不賠,他這一招要麼淨賺五百兩銀子,要麼無晉蹲監獄,都是令人愉快之事。
他一揮手,對一群賭館夥計令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