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衙離這裏不遠,就相隔三條街,他也不找馬車,拔腿疾奔,片刻,他便跑到了郡衙所在的街道,前麵三百步處就是郡衙了。
“給我站住!”
後麵忽然傳來了一聲嬌叱,無晉一回頭,不由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隻見在他身後一丈處,假小子趙勝男騎在胭脂馬上,頭戴一頂男人的鬥笠,正惡狠狠地盯著他。
無晉迅速盤算一下,這裏離郡衙還有三百步,人腿未必跑得過馬腿,而且若驚動了衙役,那些衙役肯定會幫她,也罷,先來軟的。
他上前笑著施一禮,“原來是趙姑娘,上次一別,我一直想找趙姑娘道歉,可聽說趙姑娘是官家小姐,我不敢貿然登門,既然今天遇到,那我就道歉了,上次言辭不當,向趙姑娘賠禮,望趙姑娘寬宏大量,多多諒解。”
說完,他躬身施了一禮,若無晉上次隻是罵幾句假小子,或許趙勝男真能接受他道歉,問題上他還給了她最心愛的胭脂馬一鞭,屁股都紅腫起來,幾乎把趙勝男顛得骨頭散架,趙勝男恨之入骨,但她以為那個海員出海逃走了,這些天她悶悶不樂,今天來郡衙是想找蘇家姐妹,不料正好看見了無晉,她一眼便認出來了。
趙勝男想起了上次之辱,心中怒火焚燒,一咬銀牙,“想讓我饒你,可以,你跪下,讓姑奶奶先抽二十鞭.....聽見沒有,跪下!”
無晉本想服一下軟,向她道個歉就算了,上次本來就是她譏諷在先,不跟她計較,可聽她欺人太甚,他不由也惱怒起來,一瞪眼指著她大罵:“罵你假小子有什麼錯了,你想當男人,就不要戴耳環,你要做女人,就不要打扮跟男人一樣,老子最討厭你這種不男不女的二椅子....”
“我要殺了你!”
趙勝男簡直要氣瘋了,她尖聲大叫,拔出劍就向無晉砍來,可是劍還沒砍下去,隻覺手一痛,長劍竟跑到了無晉的手上,無晉反手一劍刺在肥圓的馬臀上,這一劍刺得極深,可憐的胭脂小母馬被無晉第二次非禮,它疼痛得稀溜溜一聲叫,前蹄揚起,險些把趙勝男掀下去,隨即躍開馬蹄,瘋狂地向北奔去,趙勝男驚叫一聲,緊緊抱住馬脖子,落荒而跑......
無晉搖搖頭,怎麼每次見到她都要結一次仇,算了,現在顧不上這些,他一路飛奔到了郡衙,兩名衙役站在台階上,被轉角擋住,沒有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他們隻見趙小姐從他們麵前騎馬飛馳而過,還正誇獎趙小姐騎術了得,巾幗不讓須眉。
“兩位衙役大哥,請替我稟報蘇刺史,就說晚輩無晉求見。”
一名衙役還依稀有印象,刺史對這個年輕很客氣,他便笑了笑,“你稍等,我去稟報!”
片刻,衙役出來一擺手,“刺史讓你進去呢!”
這一次無晉無心遊覽郡衙了,他跟著衙役急匆匆來到了刺史辦公房,衙役上稟報:“蘇大人,他來了。”
“進來吧!”
無晉走進房間,隻見蘇翰貞坐在桌案後,一手提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連忙上前躬身施禮,“無晉參見大人!”
無晉的博彩聲勢鬧得極大,蘇翰貞也聽說了,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了,便也不為難他,給趙司馬打了個招呼,所以無晉的博彩才會順利,沒有被官府過問。
蘇翰貞見他急匆匆而來,便猜到定是博彩出事了,他最擔心人太多而發生踩踏事件,不由眉毛一挑,有些擔憂地問:“是博彩出事了嗎?”
“回稟大人,博彩很順利,我請來的人維持秩序得力,沒有出現踩踏之事,但縣裏不準我辦了。”
“原來是這樣!”
蘇翰貞鬆了口氣,微微一笑,“既然縣裏不準你辦,那你就別辦了,本來嘛!你惹出那麼大的聲勢,縣裏若不管,那是他們失職,若不是我答應過你,我也會不準你辦下去。”
無晉搖搖頭,“蘇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是因為我博彩引起了黃家的嫉恨,他們壟斷了維揚的賭業,不容我分羹,張縣令就是他們的後台,本來這幾天張縣令下鄉去視察了,就是黃家去搬救兵,張縣令連夜趕回,今天一早,張縣令便來幹涉,黃家家主就在他身後,張縣令是出於私心,請大人為我做主!”
無晉提到縣令張容下鄉視察,蘇翰貞的臉色便陰沉下來,他知道張容是在給自己下馬威,自己下鄉他不陪,自己回來了他就下鄉了,顯然是故意挑釁,原因也很簡單,張容的父親張相國是支持楚王,與太子關係不和,張容自然是得到了他父親的指示。
至於黃家,蘇翰貞這幾天也聽說了東海郡有六大家族:關、黃、馬、皇甫、陳、王,其中三家在維揚縣,但蘇翰貞還不知道這六大家族和地方高官的關係,他這才知道,原來張容是黃家的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