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還跟著署名和日期,應該是來到這裏的第三個月寫的。
黎滎行把這封信疊好,放在自己的口袋裏,他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淚,覺得好笑又心酸。
從監獄離開,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他叫來了自己的手下,親自看著他們把這幾箱子信完好無損地抬上車,這才拐彎去了醫院。
他一點都感覺不到困,他的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去找溫涵依。
但是,他又晚了一步,溫涵依消失了。
值班的人不敢和他硬來,無奈之下還驚動了院長。
黎滎行一身戾氣,無人敢與他對視。
“到底是誰把她放走的?我不是說過了嗎?她有任何動靜都要通知我,你們是聽不懂話嗎?”
他站在病房中央,冰冷的眸光直視著門口,裏麵似乎還彌漫著溫涵依落荒而逃的氣息。
“黎,黎先生,我也沒有辦法啊。”負責照看溫涵依的人,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如此,就算是溫涵依拿命相逼,他也不能放她離開,那樣僵持著總好過他的生命受到威脅啊。
“你什麼意思?”黎滎行向門口走了幾步。
和他對話的人頭上流下了冷汗,顫顫巍巍地說道,“溫小姐,她以命相逼,說是如果我不讓她離開,她就要自殺,我知道您看重她,自然不會讓她出事的,還請您原諒,我們會幫您把人找回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黎滎行連嘲諷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原來,她寧願死,也要離開他。
她對他的愛,似乎已經到盡頭了,就像監獄裏她寫過的那些信一樣,她不敢再繼續下去了,她被傷透了心,她想要終結這一切。
看著眼前的黎滎行突然沒了動靜,表情僵硬在那裏,話也不說一句,仿佛沉浸在了無限的痛苦當中。
醫院的人不敢耽擱,立馬派人調醫院附近的監控,勢必要找到溫涵依的下落,那樣,他們才能夠贖罪,否則,黎滎行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們。
本以為黎滎行是會大發雷霆的,他的性格一向強勢,更何況,這次的情況太特殊了,消失的人可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溫涵依啊,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是,過了一會兒,黎滎行轉頭離開,他的腳步很輕,甚至不會讓人注意到。
他知道,他沒辦法再暴戾下去了,溫涵依消失了,她真的很恨他。
接下來的幾天,對於黎滎行來說,如同末日一般,如果哪一天,一個出了名的工作狂,對工作失去了樂趣,那他的內心,也正麵臨著巨大的煎熬。
一連五天,他待在家裏,足不出戶,幾個和他交好的哥們來看他,入眼之處就是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一向愛潔癖的他,臥室的地上放滿了酒瓶子,美酒的芬芳組合在一起,有些刺鼻。
而黎滎行衣衫淩亂,頭發也好久沒洗過了,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上麵的頭皮屑,他就坐在地上,背後是灰色的牆壁,這和過去的黎滎行格格不入。
前兩天,公司的人還有來過,試圖勸說他,但是看到他這種狀態,都打了退堂鼓,他根本就沒有給人接近他的機會,他的大腦似乎一下子放空了,裏麵隻有溫涵依的記憶,隻有他傷害溫涵依的記憶,所以,他變得崩潰,他原諒不了自己,他隻能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漸漸地,這片空間真的屬於了他,也沒有人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