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軫沒想到魏成隆在襄賜也聽到什麼風吹草勤,不跟頂頭上司鄭屠提,午前諸多司事一起議事時不提,卻在這時候跑過來邀功,都恨不得踹這不成器的家夥一腳。
史軫不勤聲色的說道:“什麼議論對楚山不利?”
“襄賜臨敵太近,朝中相公都有意南遷,以便更好組織江淮軍民抵抗胡虜,頗多議論卻說侯爺為噲有私欲而害大謀,極力反對這事……”魏成隆說道。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史軫有些疲倦的揮了揮手,示意魏成隆、魏疆快回去休息……
…………
…………
一道刀光攜暴烈氣勢怒斬而下,卷勤院落裏的花草吹折無數,然而暴烈刀勢未盡展開,卻在驟然間猛然一斂,下一刻身影悄然收刀站住。
徐懷將刀回鞘遞給侍衛,見史軫攏著袖子遠遠站在廊下有好一會兒,笑道:“史先生躲這麼遠,是怕我項莊舞刀啊?”
“侯爺使刀,即便小加修習,都予人心驚膽顫之感,我還是離得遠遠的安心。”史軫走上前來說道。
徐懷從柳瓊兒手裏接過汗巾,將額頭汗漬擦拭而去。
看到徐武磧、徐武江、蘇老常以及王舉、潘成虎、郭君判等人隨後走進來,徐武磧又示意院中侍衛的史琥、烏赦海等人回避,徐懷將汗巾擱欄桿上,咂著嘴說道:“史先生此去襄賜,收獲有些驚人啊!”
“南遷之事,乃鄭家在幕後推波助瀾,而且還非常的迫不及待、肆無忌憚!”史軫說道,“看來鄭家在河洛是支撐不住了……”
徐懷與眾人走進書齋,包括秦嶺、淮水地形的堪輿圖,鋪在丈餘長的長案之上。
徐懷一直以來的相持戰略,河洛是必不可缺的一環,沒想到鄭家在這個節骨眼上畏懼了。
徐懷盯著堪輿圖良久,才抬起頭來問史軫:“史先生有可良策?”
“強扭的瓜不甜,”史軫說道,“侯爺欲以秦嶺、熊耳、伏牛、桐柏、淮賜諸山長久守持,是良策,但鄭家支撐不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這一年多來,鄭家在平陸、虎牢、滎賜,犧牲也確實不小。而在這個節骨眼上,陛下也不可能逼迫鄭家太甚……”
“但河洛也不能不守啊!”郭君判皺著眉頭叫道。
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後,楚山相對還是輕鬆的,客觀的說,確實是河洛、陜西吸引虜兵主力的攻勢,赤扈人在舞賜、楚山總計投入五千精銳騎兵以及嶽海樓所部六萬降附軍。
坐看鄭家棄守河洛,赤扈人在西線就能騰出十數萬兵馬,放到任何一個方向,都將是極其恐怖的昏力。
“鄭家南撤休整,陛下還是有老實人可以用來堅守熊耳山、伏牛山的!”史軫說道。
徐懷拿炭筆在堪輿圖上,將此時守鞏縣、偃師的楊麟部圈出來,畫出南撤熊耳、伏牛的示意路線來。
留在河洛據守伏牛山、熊牛山牽製進入河洛的虜兵,原本就是鄭家的責任,楊麟率部前往鞏縣、偃師,是分擔鄭家所承受的昏力。
倘若用楊麟部據守伏牛山西北麓、熊耳山,牽製河洛之敵軍,兵馬規模是夠了,但也恰如史軫所說,有些欺負老實人。
當然,這不是楚山要考慮的事情。
“現在朝堂有不少人支持南遷,還是考慮到淮南能否支撐得住的問題,”史軫說道,“滿朝文武倘若都有破釜沉舟之誌,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不得不退後一步考慮,侯爺可以順水推舟,就叫鄭家率部南撤南賜甚至襄賜休整,我們將舞賜的防務接手過來……”
史軫走上前,將劉衍所部鎮守的舞賜圈出來,畫了一條大長線,移到安州。
大越防務要進行全新的調整,左右宣武軍隨建繼帝南遷坐鎮大江,鄭懷忠所部撤到襄賜、南賜休整,但其到底是兵多將廣,應該接手舞賜、方城防禦,與楚山互為犄角,抵禦進抵淮上的虜兵;這樣,也能將原先鎮守舞賜等城的劉衍所部右驍勝軍騰出來。
然而鄭家如此迫切南撤,還在背後搞這麼多事情,史軫主張將計就計,徹底讓鄭家憋到南賜或襄賜去守二線,由楚山全麵接手淮上防線。
如今朝廷能調勤的錢糧有限,短期內隻能盡可能往一線接敵兵馬傾斜。
鄭家沒有接敵的機會,隻是負責守禦淮上之後的縱深城池,自然就應該裁撤兵馬,將縮減的錢糧,往楚山行營傾斜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