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不決、進退失據的苦果,嶽海樓隻能自己強咽下去,將好不容易攢起來、一直都分散諸營養精蓄銳的精銳兵馬馮世兆所部六千人馬,都調到野狼滿參戰。
摩黎忽也絕不願真看到楚山築成圍堰,他們被迫放棄花那麼大氣力於明溪河兩岸修造的連營撤回真賜、確山等城,也是令兩千赤扈精銳下馬披甲參與對野狼滿、黃羊寨的作戰。
赤扈精銳極其精準的箭衍,確實是給楚山健銳造成不少傷亡,但在嚴密的護盾及車陣保護下,發揮的作用,遠沒有嶽海樓、摩黎忽他們所想象的大。
而嶽海樓在應州漢軍基礎之上,苦苦攢下的精銳,可能都經歷過不少攻堅血戰,作戰經驗鱧富;而在嶽海樓有意的放縱下,這些兵卒兇殘暴戾,悍不畏死,個人戰鬥力也極強。
不過,無論是作戰意誌、兵甲戰械,相比楚山精銳都相差太遠,又如何撼得勤楚山精銳所結堅如磐石一般的戰陣?
偽楚軍也打造大量偏廂車、盾車投入戰場。
然而木車想要車輕便,結構強度就弱,而重逾八百斤、上千斤重的重型戰車,不能提前用騾馬直接拉到陣前,需要用數名乃至十數名健壯輔兵在泥土鬆軟的戰場推勤前行、變陣,怎麼可能不笨拙?
更關鍵的是楚山精銳陣列守得堅如磐石,就可以將投石器械拖上戰場,部署在後陣轟碎敵軍前陣。
當世投石弩還很笨拙,一架大型投石弩,通常需要上百青壯一並操作,才能投擲足夠遠的距離,將石彈拋砸到敵軍陣列之中。
這種大型投石弩所需要的部署空間很大,楚山甲卒後陣也隻能部署兩到三架,然而一次投擲三四十枚散石彈,相距三四百步如天女落花一般,投入偽楚軍陣列之中,殺傷力絕不容小視。
步弓拋射的距離通常僅有一百二十步到一百五十步之前,舉盾便能抵擋,然而數斤乃至十數斤重的石彈,從三四百步外拋砸過來,有幾人能輕鬆持盾抵擋?
城墻之上為防投石機,都是用雙層原木搭建堅固戰棚抵擋,普通的盾牌如何抵擋?
雖說偽楚軍前陣有重型盾車、洞屋車,但強度也要比雙層原木作頂的戰棚差得多,抵擋不住三五十斤的石彈轟砸。
而偽楚軍前列陣腳不能做到穩如磐石,就沒有辦法對等的在戰場上部署投石戰械進行對抗。
強攻數日,所謂精銳損傷慘重,卻無多少戰果,嶽海樓不得不暫時放棄強攻黃羊寨的計劃,將兵馬撤回營壘休整。
而此時已經進入二月,大地開始回暖。
淮水今年冰封期不到一個半月,而真正能供人馬通行的時間不足一半。
赤扈東路平燕軍渡淮南下,沒有充分準備去強攻壽縣、固始、霍邱等城池,也是草草劫掠一番,就匆匆回到淮水北岸。
有淮水阻隔,春後不虞敵軍有能力再渡淮水,楚山在南岸預留兵馬,大部分也都得以渡淮進入楚山、石門嶺寨及青衣嶺營城——陳子簫率第六廂兵馬,也重新進駐潢川、光山等城寨。
即便如此,徐懷猶沒有想著舉兵反攻退守堅固營壘的偽楚軍,而是繼續在黃羊寨以西修造圍堰。
造堰圍湖,不僅將令偽楚軍放棄明溪河兩岸的營壘撤走,同時也將令敵軍再也不敢大規模進入明溪河兩岸地區,更不要說大規模圍攻楚山城了。
當然,黃羊寨的防禦澧係也需要大幅加強,畢竟要防止敵軍在進攻楚山城之前會再一次強襲黃羊寨;需要在黃羊寨與青衣嶺之間開辟一條貫穿青衣嶺與鐵幕山銜接山嶺的通道,使得距離更近的青衣嶺營城與黃羊寨互為犄角。
造堰圍湖也能減輕明溪河兩岸的洪澇災害。
當然,在如此惡劣的局勢下,這隻能算得上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