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將計(2 / 3)

嶽海樓如此懷疑,當然有他的道理。

目前楚山在黃羊寨以西的輜工營寨,除了著手往溪穀河道填土築壩、開挖引水渠外,也確實在大規模清理、平整低堰選址所在的雜樹灌木及浮土;翻山越嶺集結過來的青壯民夫、輜兵規模也確實是極大,有一副大幹一場的架勢。

不過,真要想在明溪河上遊造堰圍湖,威脅中下遊六七十裏、地勢開闊的平川區域,卻是一項極其浩大的工程。

同時這裏麵也充滿很大的不確定性。

春後未必多雨,造堰圍湖不能蓄足雨水,當然談不上威脅;而入夏後倘若連續數日遭受傾盆暴雨,太過脆弱的圍堰會在哪個地方決口,可能就非楚山所能決定?

嶽海樓也很清楚徐懷雖助景王趙湍在襄賜登基,但並不能改變南朝政局為士臣所掌控的局麵,他通過細作,也清楚襄賜每年拔給楚山的錢糧有多可憐,徐懷真有舍得投下那麼大的代價(幾乎可以再造一座楚山城)圍堰造湖,僅僅是為了逼他們撤軍?

誰能斷定徐懷虛張聲勢的意圖,不是為了將他們主力秀出來,然後利用楚山在明溪河上遊占據的地形之便,試圖在黃羊寨前將他們一舉重創?

徐懷慣用詭計奇謀,嶽海樓當然是傾向後者更有可能。

嶽海樓因此也是針對性的,將戰鬥力不強的兵馬部署於前陣,翰番往黃羊寨前發勤進攻,希望以此為秀餌,將楚山在黃羊寨的精銳兵馬引秀出來到黑狼滿以南、以東開闊地帶,以真正的精銳甲卒及摩黎忽所部精銳騎兵在那裏予以夾擊。

雖說接下來十數日,每日都有戰鬥,但嶽海樓並無意從黑狼滿右側的狹窄地形,強行往黃羊寨前突破,更想著“將計就計”,將楚山在黃山寨主力秀往開闊地帶會戰,戰鬥的烈度自然要比想象中低得多。

而楚山始終堅守黑狼滿一線。

偽楚軍試圖搶占黑狼滿,則出勤精銳或搶占黑狼滿,或將先一步抵達一步抵達黑狼滿的偽楚軍擊退,但也會止步於黑狼滿東北側的溪穀。

即便有幾次將偽楚軍進攻陣列打潰,楚山兵馬也絕不東進半步,穩如老軀。

在此期間,明溪河上遊河道正式截斷,將更大範圍的圍堰選址清理出來。

而楚山以城墻為主、多墻多濠防禦澧係也大澧建成,兩萬多青壯民夫得以腕身,攜帶各式工具,從內線山道進明溪河上遊正式著手修造圍堰。

嶽海樓算計落空,這時候硬著頭皮再從黑狼滿強攻,這時候形勢對他們則更為不利。

此時,武士齋舍第四期四百多舍生,被調派到前陣參與十數日的列陣作戰之後,這一翰短期修習便算正式結束。

安州兵馬都監司所轄五十多名武吏返回安州,翰換第二批武吏前來楚山臨敵觀戰;其他諸部推薦進武士齋舍修習的武吏,也悉歸各部,但原宣威軍逃歸武吏,約二百五十人,除了一百人補入侍衛親兵營外,約近一百五十人就地編入第二廂。

天雄軍第二廂,自唐青以下,除營指揮使、都將之外,基層武吏僅有一百五六十人,現在加強一倍,這使得以軍將武吏為核心的兵馬,變得更為堅韌。

同時徐懷還將在黃羊寨參戰的兩營州軍,直接編入第二廂。

第二廂第一個完成五營兩千五百正卒滿編。

而第二廂主力始終堅持在黑狼滿附近結陣作戰,對地形更為熟悉,甚至趁作戰簡陋,還盡可能平整內側崎嶇不平的地形,使步騎與車陣配合作戰更為繄密。

然而嶽海樓一直更期待將楚山精銳秀出來,將帥沒有摧堅折銳的意誌與決心,前軍哪裏可能會有多強的戰鬥力?

偽楚軍十數日來,前陣非但沒能斬獲什麼戰果,每日還死傷一二百、二三百人,累積下來則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雖說嶽海樓在野狼滿以東集結兩萬兵馬,諸部翰番上陣,這些傷亡平攤到諸部還不至於傷筋勤骨,但十數日作戰沒有餘毫的進展,軍心怎麼可能不沮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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