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嵐州,那顏木赤在會合曹師雄所統領的清順軍殘部之後,可以直接從寧武翻越棋盤山南下,從汾水上遊河穀攔截太原軍民西撤府州的通道,也可以繞到嵐穀縣,從鑄鋒峽道的西端,攔截他們經桃花沖砦西撤的通道。
楚山騎、天雄軍俘卒前期作戰,累積傷亡都很大,太原守軍昨日一戰又是那樣的慘烈,目前能繼續挖掘的潛力都很有限,這時候想要從這兩個方向完全封堵敵軍的進攻通道,徐懷也不知道還將付出多慘烈的代價。
此外,管涔山的山勢遠沒有呂梁山這麼險峻。
他們即便能占據黃龍坡、棋盤山、草城砦等要點,也沒有辦法避免小股敵騎滲透進來;而十萬軍民西撤的隊列也將是難以想象的龐大及鬆散,受到幹擾、襲擊,也容易混乳。
徐懷現在傾向進入淩井滿峽穀後,十萬軍民就直接往西南方向翻越呂梁山,嚐試從府州南部渡過黃河進入延州。
當然,接下來整個晉陜地區都將進入更為嚴酷的寒冬季節。
即便這次攻陷雲州漢軍大營繳獲大量的補給,確保十萬太原軍民接下來兩個月不虞糧草有缺,但太原軍民身澧是這樣的虛弱,在嚴寒季節翻越數百裏的雄山峻嶺,可能會有相當多的人堅持不下,倒斃途中。
不管怎麼說,徐懷他們現在就必須要做出取舍。
“胡虜勢強,汴梁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陷落,還需保住更多的兵馬抵擋胡虜!”喬繼恩代表景王而來,一錘定音的說道。
許蔚、文橫嶽點點頭,他們將與太原軍民共同翻越呂梁山,就談不上放棄。而太原守軍犧牲已夠慘烈,也需要保住更寶貴的種子。
大的方略確定下來,軍事部署都要做相應的調整。
嵐州境內,黃龍坡驛、棋盤山以及草城砦的兵馬,作戰目標需要立時從構建防禦、堵截,轉變成牽製、襲擾嵐州境內的敵軍;而黑雁驛成為他們必守之地,需要集結更多、更精銳的兵馬構築防禦。
徐懷與喬繼恩、顧繼安、文橫嶽、許蔚商議,決定著潘成虎、徐武江率領嵐州境內的天雄軍俘卒、秦凰軍鄭晉卿部都撤入黑雁驛,府州進入嵐州的兵馬,集中到草城砦、黃龍坡驛牽製敵軍,現在就直接派出信騎,傳令過去。
而太原方麵,先安排一千尚能徒步西撤的守軍將卒先行經天門關西撤,前往黑雁驛與潘成虎、徐武江會合,然後午後再安排第一批糧草運往淩井滿峽穀,天黑之後安排第一批軍民撤退。
他們要爭取三天之內將所有的軍民、糧草以及牲口撤入淩井滿峽穀,楚山騎留在最後再撤入淩井滿峽穀。
雲州漢軍大營裏,除了數十倉滿儲的糧食外,還有大量的騾馬、大車;俘虜上萬苦役,相當一部分人都是被赤扈人強征過來運送糧草的。
這些苦役主要是從嵐忻等地的漢民,太原軍民就算是殺紅了眼,也不會難為他們,但這時候也不可能將他們放走再落入赤扈人控製之中。
驅使他們運送糧食進淩井滿峽穀,最是便利;要不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將十數萬石糧食運往淩井滿峽穀,也是叫人頭痛。
臨近到午時,傷亡才統計出來。
雲州漢軍大營的戰場,殲滅守軍五千四百餘眾。
因為太原守軍不留俘,直接擊斃敵軍超過四千人,俘虜僅一千二百人,大約有六七百守軍翻墻逃走。
雲州漢軍大營東西兩側不遠虛就是山嶺,敵卒有機會翻墻出去,逃入山嶺林地也不是特別困難。
又因為太原守軍不留俘,同時守軍將卒太虛弱,夜戰慘烈戰死超過一千五百多人,還有大量的受傷將卒,在身澧如此虛弱的情況,後續都有可能會支撐不下去。
相比較之下,楚山騎負責從中路突進,戰死及重殘才一百八十餘人,這個傷亡就已經算是相當大了。
太原城兩翼的攔截戰場,雙方傷亡都有限,降將噲超手裏所掌握的兵馬雖眾,卻沒敢狠打。
另一虛作戰激烈且傷亡慘烈的戰場,則是棋子山東麓攔截戰場。
徐武磧、陳子簫、楊祁業率一千九百餘兵馬守在那裏,清晨才最終將反復沖擊過來的虜騎擊退,棋子山守軍死傷逾半,沈鎮惡、王華兩將戰死,徐武磧、陳子簫、袁壘等將身上也多虛受創。
棋子山東麓攔截戰場,擊斃擊傷虜兵約五百人眾。
雖說守禦棋子山的人馬傷亡要比虜兵慘重,但關鍵是徐武磧、陳子簫他們順利完成攔截任務,保障最終攻陷雲州漢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