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握緊了自己的枴杖,什麼都沒說。

衡幽七拐八拐地進了一門茅草屋,屋裏布置得很簡單,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衡幽向前走了兩步,在床前站立了片刻。然後一腳踹翻了床,大家才看到這床是空心的,下麵有一個木門,應該是通往地下的。

這時羽衣人才知道事情不妙,趕緊上前阻攔,被窮奇三下兩下全摔出了屋外。

族長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夫諸大人,您這次前來是為了毀我們羽衣人一族嗎?”

這族長認識夫諸?

衡幽他們看過去。

夫諸說:“你不必轉移話題拖延時間,我說過我不在乎。”

族長勾起輕蔑的笑意,“怎麼可能不在乎?若真不在乎,大人又何必跟這些人一起來難為我們呢?”

族長顯然是沒看出其他人的身份的,不然也不敢這麼理直氣壯。畢竟有白澤在,怎麼可能冤枉了誰?

辛彌挪到夫諸身邊,“哥,你們認識?”

夫諸輕笑,“很久之前見過而已。”

族長自顧地說:“夫諸大人,當初是我們的錯,言而無信。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又何必再與我們為難?”

夫諸覺得這老頭再說下去,反而說不清了,就道:“我來是為了別的事。我與你們一族的事很就之前就了了,也沒有再提的意思。我們一開始就已經說明了來意,我們是來找項沐的,你既然不知道他在哪兒,我們就隻能自己找了。另外,你身邊少了兩個年輕人,如果我們不快一點,你怕是要把人送走藏起來了。”

這族長居然想玩轉移陣地這套,衡幽當然不會再等,直接拉開木門就往下走。

羽衣人可能也知道不是對手,都老實地待在原地沒動。但為了保險起見,隻有封澤和衡幽下了地道,其他人在上麵看著,以免有人做手腳。

順著木製的樓梯一路往下走,沒多會兒就進入了一個寬敞的地洞,看起來跟地牢似的,但沒有地牢來得結實。

此時,正有兩個羽衣人架著另一個人往外拖,那個人掙紮著不願意被帶走。

衡幽鞭子驟然加長,一下甩過去,其中一人疼得一縮手,放開了掙紮的那個人。

另一個羽衣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呆呆地站在那裏。

“放開他,靠邊站。”衡幽沖它們道。

可能知道不是對手,兩個羽衣人老實貼牆站了過去。

衡幽和封澤走過去,地上的人站起來,藉著裏麵昏暗的光線,衡幽看清了對方的長像,“項沐?”

那人一愣,隨即點頭,“你們是?”

衡幽沒急著把話說全,隻挑了不引人懷疑的,說:“我們是特案組的,柏苑報警說你失蹤了,你們經過多方調查找到這裏。”

項沐立刻激動起來,“柏苑?他怎麼樣?他還好嗎?”

“他是沒什麼問題,但你的問題是不是應該交代清楚?”衡幽說。

柏苑作為一個普通人,一沒犯法,二沒鬧事,沒什麼可交代的。但項沐的身份就比較複雜了,加上孩子的事,必須給個解釋。

項沐嘆了口氣,“現在說嗎?還是出去說?”

衡幽看了看周圍,除了那兩個羽衣人也沒別人了,就指了指大概是關著項沐的那個牢房,說:“進去說吧。”

項沐點頭。

三個人進門後,衡幽和封澤坐在凳子上,項沐坐在破舊的床上。

外麵的兩個羽衣人看起來像是要伺機逃走,被封澤看了一眼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老老實實地低頭站在原地。

項沐考慮了一下從哪開始說,片刻之後道:“我自小長在人類社會,並不知道自己是羽衣人。我家祖輩不喜歡羽衣人族群的生活,覺得它們忘恩負義,不守承諾,但又無法擅自脫離族群,所以隻能偷偷將剛生下來的我交給了一個遠房親戚。那個親戚家中歷代都有通靈的人,對羽衣人這個族群也比較瞭解,所以願意幫助祖父撫養我,讓我過正常人的生活。也正好我天生有缺陷,沒有翅膀,隻有眼下的痣,所以就更好隱藏了。直到我十八歲,親戚才把事情告訴我,那個時候我家裏祖上的羽衣人都已經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