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郎和錢碧荷低著頭,一言不發。
回到客棧後,錢碧荷說了句什麽,陳大郎硬著頭皮去杜金花麵前道:“娘,我們想換家醫館瞧瞧。”
杜金花很沒好氣:“換,換!”
這兩個豬腦子,年紀輕輕的,生不出兒子急得什麽?腦子軸的叫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大郎和錢碧荷又去了另外一家醫館。令人欣喜又絕望的是,那家醫館的大夫說的是差不多的話。
不過,這家醫館的大夫給開了藥,吃著調理身體的,花了三兩銀子,心疼得陳大郎不行,錢碧荷也心疼得都不恍惚了,抱著藥包,隻覺得抱著金疙瘩一般。
“這下你們兩個如意了!”杜金花瞪著那幾隻藥包,說道:“走吧,回家去!”
陳大郎和錢碧荷不敢說什麽,隻敢應是,陳寶音卻道:“不急,我們待兩天再走。”說著,搖了搖杜金花的手,“娘,咱們不是做吃食生意嗎,瞧瞧京城時興什麽,咱們學學,回鎮上做去。”
杜金花一聽,要走的話就在嘴邊遲疑了。
陳寶音拉著母親和哥嫂,在京城的街巷上逛了兩日,瞧瞧布坊,進進銀樓,在小飯館和小攤上吃吃喝喝。
“大嫂,這家的酸梅湯滋味不錯,咱們回去後可以熬一鍋來賣。”
“大嫂,這種涼粉比涼麵吃起來口感好,要不回去試試?”
京城好吃的很多,但考慮到成本問題,他們打算挑那麽兩三樣來試試。
如此逛了兩日,杜金花心疼房錢和開銷:“走了!回家去!”陳寶音再說什麽,她也不肯逗留了。最要緊的事情已經辦成,還逗留什麽?
退了房,趕車回程。
臨近陳家村,錢碧荷變得坐立難安,臉都快埋進胸口,坐在車上不肯抬頭。陳寶音想了想,找了個機會勸說她:“嫂子,你擔心別人問你,是不是?”
錢碧荷咬著唇,羞愧地點點頭。她和陳大郎去京城瞧大夫,如此勞師動眾,若是還生不出兒子,會被村裏的長舌婦笑死!
“嫂子,你要相信自己和大哥,一定能心願得償!”陳寶音握著她的手,懇切道。
錢碧荷心裏如同注入了一絲暖流,握著她的手道:“萬一呢?”
她的心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多少暖流進來都留不下,隻想著,萬一就是生不出來呢?萬一吃完藥,寬了心,還是生不出來呢?
那就是命了,陳寶音心想。
“大嫂,咱們在京城時,沒有兒子在身邊,耽誤你吃涼粉,喝酸梅湯,試成衣,戴耳墜了嗎?”她這次沒有給錢碧荷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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