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則嘿嘿一笑,狡黠道:“說了怎樣?你要在大街上打我嗎?”

婦人似是拿嬌嬌的女兒沒辦法,佯怒般鬆開她耳朵:“陳寶丫,你給我等著!”

寶音,是她。

少女明媚的笑顏,與記憶中的一張張笑臉重疊。她也曾嬌嬌又依戀地喚她。淮陰侯夫人怔怔看著,在酸潮漫上來之前,唰的撤手,放下了車簾。

她過得開心就好。淮陰侯夫人攥緊帕子,雍容尊貴的麵龐如玉雕一般美麗,未泄露絲毫情緒。

陳寶音不知故人經過,她跟母親和兄嫂住進了客棧。

以杜金花的儉省,本想要一間房,三個女人擠一擠,讓陳大郎睡地上。被陳寶音拒絕了,說道:“娘,睡不開。”

要了兩間客房,陳大郎和錢碧荷一間,陳寶音和杜金花一間。

稍作休整,便去了仁心堂。

“別擔心。”醫館外,陳寶音抱著杜金花的手臂,安慰道。

杜金花的嘴唇動動,說道:“我擔心什麽?我隻擔心他們浪費錢!”

生個娃娃,還要跑京城來求醫!怎,他們長得跟人家不一樣,鎮上的大夫不夠本事,要京城的大夫才瞧得出來?

杜金花不讚同大兒子兒媳這樣折騰,但此次他們花的自己手裏的銀錢,沒要家裏出一文錢,杜金花就沒管。管天管地,她管人家怎麽花錢?

“娘,你就嘴硬。”陳寶音嬉笑道。

杜金花沒好氣地打她一下:“就你知道得多!”

兩人在外麵等著,心裏都期盼著會有好結果。

因此,當陳大郎和錢碧荷出來時,望著他們臉上的神情,陳寶音和杜金花心裏同時一沉。

“怎樣?”杜金花率先問道。

陳大郎看了一眼腳步虛浮的妻子,抿抿唇,說道:“大夫說,沒毛病。”

“沒毛病?怎是這個樣?”杜金花指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大兒媳,根本不信。

錢碧荷似乎聽到有人說話,眼神慢慢聚焦,露出一個苦到極點的表情:“娘。”

“到底怎回事?”杜金花問。

錢碧荷張張嘴,聲音輕得聽不清,還是陳大郎答道:“大夫說,我們兩個都沒毛病。之所以懷不上,是機緣未到。”

說到這裏,他臉上也有些苦澀。

大夫連藥都沒給他們開,說很健康,讓他們回家去,放寬心,孩子就會來了。

多少年了,孩子一直不來,竟是因為沒有放寬心嗎?陳大郎不信。

錢碧荷也不信。隻覺得,一定是有什麽毛病,大夫沒看出來。

不怕大夫診出毛病,就怕大夫啥也沒看出來。他們大老遠來的,難道白跑一趟?

杜金花一聽就怒了,指著兩人喝斥道:“沒毛病還不好?你們想有毛病?我看你們腦子有病!不花錢心裏難受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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