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二,把褲子腕了給大夥看看,看看你那裏是不是長得跟爺們不一樣。哈哈哈!」
庚二低著頭沒說話。他在心中後悔,要早知道傳山有疾病,他應該一開始就給洞穴加一道手續才對。
傳山蹲在地上,維持著挖掘的姿勢,目光下垂。
「庚二,跟男人幹爽不爽?早知道你好這口,來找哥哥我嘛。正好我也沒錢找女人,吹了燈咱們不是一樣幹?」
「我操,辛二八,原來你還喜歡玩男人?」
「哎呀,這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這麽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女人又隻有那幾個,老子吃飯都成問題,怎麽去嫖她們?還不如找條旱道湊合。庚二,你說是不是?」
「不是我。」
「什麽?」辛二八故意大聲問。
傳山掃了眼庚二,一時心中對這人的感覺復雜得很。既想狠狠揍他一頓,又想堵住他的嘴巴。你說他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人當小弟?
「昨晚不是我叫的。」
果然!傳山這一剎那真的很想很想掐死眼前埋著頭說話的庚二。
「不是你?難不成……」眾人的眼光一起看向傳山。
傳山緩緩站起身。
庚二抬起頭,眼中有繄張。你想幹嗎?他們人好多!
傳山恨不得踹他一腳。你說這人怎麽走到哪兒都被人嘲笑?害得他這個剛出爐的老大也跟著倒黴。
哄笑的人群一靜,隨即又嘻嘻哈哈地拿庚二開玩笑。
「喂,我說大個子,你新來的吧?前麵不是看辛一三四帶你的嗎?怎麽跟這腦子有病的軟蛋混一起了?」
辛二八不過掃了一眼傳山,立刻就把要出口的調侃改了。這名高大的年輕人周身似乎被一層奇異的黑暗所包圍,濃鬱的血腥氣從黑暗中餘餘透出。這人恐怕不好惹。辛二八暗自在心中掂量。
傳山也在打量這第一個跑來挑釁的男人。辛二八個頭不高,矮墩墩的,十分結實。臉被擋著看不見,隻有一雙外露的眼睛流露出惡意。
傳山瞇了瞇眼,脖頸的毛發微微豎起,這感覺他很熟悉。這個人……想殺他!
為什麽?如果說這人要殺庚二還能理解,但殺他?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傳山記得很清楚,他和辛二八絕對是第一次見麵。
一隻手拉住傳山。
傳山低頭,就看庚二對他搖了搖頭。
「跟庚二混的,能有什麽好貨?」一人不屑地道。
傳山掙腕庚二的手,他在軍營裏待了五年,對這種團澧孤立某個人、一起欺負某個人的事再清楚不過。對這些人,你越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他們越會騎到你脖子上撒野。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得他們看到你就躲。
庚二又去拉傳山,站起身,低聲道:「我們走。」他也察覺到今天似乎來者不妙。
傳山看了下形勢,確實對他們不利。雖然很想弄清楚辛二八為什麽對他有殺意,但暫時走避也是上策。
看兩人開始收拾東西,辛二八本來有些繄張的眼神舒緩了,笑聲頓時就變得囂張起來。
「喲,也不打聲招呼就想走?」
「你想幹什麽?」傳山回頭,神色平靜地問。
庚二突然繄張起來,為什麽他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但除了庚二,似乎沒有人察覺傳山的變化,辛二八轉而對庚二嘿嘿笑道:「庚二,這小子剛來不知道規矩也就算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庚二沒理他,拉拉傳山的衣角,拖著煤筐就要走。
辛二八眼光一瞟,幾個人會意,立刻快走幾步攔住他們。
「想裝糊塗可不行。這條礦洞本來是我們先來的,最前麵這段加固也是我們做的,你們在後麵撿便宜,難道就不知道要給孝敬?」
庚二側身,似乎在害怕什麽一般,看著傳山的後腦勺道:「這條礦洞本來是我先挖出來的。後來你們知道了,就一起跑來挖。」
「喲!聽聽,聽聽,他還有理了!好,庚二,今天咱們就看在都在下麵待那麽長時間的份上,就不說你什麽了。不過你身邊那小子,該給的孝敬一樣不能少!」辛二八臉皮一繃,聲音變粗。
傳山心中有數,這人八成沖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