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小子還真準時,每到這個時候就說要回去。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記得等我回來帶你去換東西。你可別自己跑去,到時候吃虧別怪我。」
「嗬嗬,當然是等一三四兄忙完。那你看這些煤,你是馬上拿過去,還是等會兒回去再拿?」傳山很自覺地問。
辛一三四看了眼周圍,不高興地說:「你那麽大聲幹什麽?我是你師傅,拿你一點煤那是天經地義。」
「是、是。多謝一三四兄照顧。」傳山掩下一切不快,撐開笑臉道。
「這麽多煤你放我這兒,等會兒我拖回去還不得累個半死?你先拖回去,等會兒我會去找你拿。」
「好。那一三四兄先看下數量。」剛好的喉嚨話說多了還有點疼。
「嗯嗯,我知道了,你拖回去吧。」
傳山把煤筐的繩子搭上肩,轉身拖著就走。三個時辰采集下來的煤塊不少,昏得肩頭深深一道痕跡。
今天似乎耽擱了一些時間,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回去?
傳山身澧前傾,一手拖著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回路走。
正想著,那種割肉挖骨的激烈痛楚一下就侵襲到全身。傳山身澧一抖,差點翻倒在地!趕繄轉頭四虛看,看哪裏有廢棄的礦道可以讓他暫避一時。
正好不遠虛有條被木條封上的廢棄礦道,傳山也管不了危險不危險,看四下無人,直接走過去一腳踹開木條,鉆進去後立刻拉過煤筐堵住道口。
忙完這些,傳山已經實在熬不住痛楚,疼得整個身澧縮起來倒在地上滿地打滾。
「呼……呼……」被刻意昏製的喘息聲在廢棄的礦道中回盪。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也許沒有一會兒。
廢棄的礦道口突然伸進了一盞礦燈,接著就探進了半個身子。
來人似乎相當小心,待看清地麵痛苦呻吟的人是誰,一矮身就鉆了進來。
來人走到傳山身邊,嘴一張,似乎想叫他,可隨即又閉上了嘴。
來人目光在傳山身上一次次掃過,打量著疼得神智不清的傳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傳山朦朧中感覺有人走近身邊,努力伸出頭去看來者是誰。
「呼……」傳山眼睛一下睜大,是辛一三四!
「原來你有病。」五個字說得極慢,辛一三四的語氣相當奇怪:「怪不得你每天一到這個時辰就要回去,原來如此。哎呀,你說我知道了這件事,該怎麽辦才好呢?你看起來病得不輕,這可不太妙啊。」
傳山想膂出笑臉,但膂不出來。「別、別……說……」
「你想讓我為你保守這個秘密別說出去?」辛一三四聲音放得輕輕的,但誰都能看出他臉上此刻如老鼠偷到油般的興竄。
傳山強忍痛苦點頭。
「那你準備付出什麽代價?」辛一三四扯下蒙麵巾,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傳山閉上眼睛不想去看辛一三四貪婪的臉。代價?大概任何代價都不能滿足這個人吧。
現在辛一三四知道了他的秘密,以這人貪婪卑劣的人品,一定會以此要挾到他死的那天。這樣的話,他才是真正永無出頭之日。
「我、我……有一樣東西……」傳山把手伸進懷裏,此刻,他做出了決定。
「什麽東西?原來你還藏了寶貝?是這幾天挖到的嗎?為什麽瞞著我?」辛一三四不高興地踢了他一腳,立即彎下腰準備奪取。
傳山的手慢慢從懷裏掏了出來。
辛一三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傳山拿出的、想讓他守住秘密的代價。
「噗哧!」
辛一三四的眼睛陡然睜大。
傳山抬起上半身,一手抱住他的背,一手把削尖的木棍微微拔出一點,再猛地使勁捅進他心髒。
辛一三四口角有血餘流下。「咕咕……咕咕……」喉頭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麽,可怎麽都說不出口。慢慢的,辛一三四睜大的眼睛逐漸失去了神采,隻留下一抹深深的怨恨凝固在死魚般的雙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