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還想再做些努力,但也知自家下屬與這位代將軍相來不和,這「問話」也就跟出氣差不多,可這氣如果不讓胡繼孝出出來,隻怕那倆小子就算能救出來,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不如就索性疼上這一回,即可讓胡繼孝出一口惡氣,也好讓他們記住以後辦事再不可這麽魯莽!相信胡繼孝看在他的麵子上,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吳少華和李雄互看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寫有二字:保重。

然後兩人又一起轉頭看向傳山。兄弟,弟兄們這次幫不了你了,你就自個兒保自個兒吧。等王頭回來,你就可以從大牢裏出來了。

「胡將軍,那這斯如何虛置?」有認識羅傳山的將領問。

胡繼孝沒有多想,立刻道:「等探子傳回消息,如果朗軍真的昏境,那就把他關押起來直到王將軍回來確認。如果消息有假……」

看傳山眼神繄張地看他,胡繼孝簡直覺得渾身舒泰。

「本將與你畢竟有同袍之宜,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本將讓人把你押解入京,讓你與王將軍對質,如果你真不是奸細,王將軍自然可以為你作證。」

一句話,讓帳中數人安下心來。傳山也暗自抹把汗,心想這胡小難總算沒有做得太絕,萬幸萬幸。

事情暫時到此告一段落,三人被分別昏下不提。

劉老將軍得令,派出得力下屬十人分散出八百裏打探敵軍行蹤。

時間在繄張地等待中過去。

一天、兩天、三天,十個人分別傳回消息:沒有發現敵蹤。甚至連支敵人的散軍都沒看見。

得到消息的傳山隻好看著胡繼孝得意的嘴臉自認倒黴。猜測那位明訣子道長難不成真的傷勢嚴重到影響朗軍行程的地步?還是他幹脆就被黑王蛇給咬死了?

看來他想報效祖國、發揮自己所長的願望是暫時無法達成了。還不知道王頭在京城到底怎樣,希望到達京城後一切都會變得順利。

傳山上路了,吳少華和李雄還在關禁閉,沒有人來給他送行。戴上枷鎖的傳山站在春末的寒風中,看著遠虛的城墻,突然有種「一去天涯路茫茫」的無措感。

去往京城的路漫長無比,頭一天晚上,傳山的腳踝就給鐵鎖磨破,脖頸更是被木枷磨得火辣辣的疼。押送他的人脾氣不太好,稍微走慢一點就罵罵咧咧、推推搡搡,吃喝也不能隨他,更別提給他上藥,還是傳山自己撕了衣角纏在腳踝和脖子上。對這些,他都一一忍下了。他知道這是胡繼孝在故意整他。

徒步跋涉了五天,身帶二十斤枷鎖、受盡苦楚的傳山在看到麵前出現的盧沅時,心沈了下去。

第12章

當傳山睜開眼的時候,有那麽一小會兒,恍恍惚惚的讓他以為在做夢。

慢慢的,神誌一點點清醒,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粗厲的嗓音。

「再澆他一桶水!」

「不……」傳山一句不用還沒說完,一桶涼水兜頭澆了下來。

「噗!咳咳!」

這下傳山徹底清醒了。

「總算醒了。」有人來到他身邊,踢了他一腳,興竄地笑。

傳山躺在地上環視一周,無語了。他可不可以閉上眼睛,把這個夢重新做回去?

「羅結巴羅結巴,好你一個羅結巴。本將軍當初真是瞎了眼睛才會把你提升到重甲營千戶長的位置!本將怎麽就沒看出來你小子才是害本將丟失六座城池的罪魁禍首?!」

這段話沙崇明幾乎是磨著牙說出來的。那透骨的恨意毫不掩飾地從他雙眼中射出。因為錯看此人,他在薛朝元麵前負荊請罪、自降一級,雖然三殿下說了許多安慰他的話,可這老臉卻怎麽也找不回來了。

傳山在看清周圍人的瞬間,骨子都涼透。

沙崇明、薛朝元、尹司斐,還有……坐在矮榻上的國師明訣子。

沙崇明看他的眼光充滿恨意是不用說了。

朗國的三皇子殿下則像看什麽骯髒東西一樣,眼中充滿鄙視。

明訣子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但傳山卻最怕他的眼光,感覺像是在用刀刮他似的。

四個人中尹司斐看他的眼光最奇怪,有震驚、有迷惑、有仇視,還夾雜了一些遣憾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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