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

十五年前,先皇築靖台為唐敬拜將,誰也沒成想過,十五年後,當今聖上又在靖台再次拜唐敬為上將軍。

鬱兮園一向安靜,今兒個卻能聽到街上的吵鬧聲,雖然鬱兮園有個門直接開向後街,但一般也聽不到什麼動靜兒。

時鉞又是難得回來,正在鬱瑞身邊兒伺候著,鬱瑞道:「外麵為何這麼熱鬧?」

時鉞正要出去看看究竟,芷熙端著果盤子進來了,笑道:「少爺,外麵可熱鬧了,街上都是人。」

鬱瑞笑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芷熙道:「少爺您忘了,今天是老爺受封的日子啊!街上都是人,皇上送來了牌匾,門口正掛呢,好多人圍著看。」

鬱瑞這才點點頭,歎道:「上將軍……怪不得這麼吵呢。」

芷熙道:「老夫人聽說老爺又被拜了將,在別莊閑不住了,巴巴的要趕回來,現在正在路上呢。」

鬱瑞道:「迎接老夫人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如今老爺不得閑,誠恕也跟著不得閑。」

時鉞道:「少爺您放心罷,我和嶠襄姐都照料著呢。」

鬱瑞道:「你也是個老闆了,還讓你忙著宅子裏的事兒,也難為你忙的過來。」

時鉞笑道:「這是我該做的,管家也吩咐了我些,隻怕做不好做不周全。」

說話間嶠襄過來,笑道:「少爺,外麵牌匾已經掛好了,奴婢推你過去瞧瞧?」

鬱瑞點點頭,眾人就一併往大門口去,平日裏冷清規矩的大門,如今簇擁了好多人,有看熱鬧的,也有擺飾牌匾的下人。

鬱瑞看著唐家大門上幾個端正的大字——上將軍府。

不禁有些唏噓,如今這再也不是宅子,而是府,唐敬又變成了有官職的人,怪不得老夫人要高興壞了,巴巴的往回來。

旁人隻看到了唐家的光鮮,隻不過鬱瑞卻有些感歎,唐敬封侯拜相,馬上就要上戰場,到那時候刀劍無眼,雖然他一直被人拜做鐵將軍,隻不過沙場的事兒誰又說得準呢。

時鉞看到他這幅模樣,輕聲道:「少爺也別多想了,老爺自然有老爺的分寸。」

鬱瑞點頭,道:「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想托著他,老爺有老爺的抱負,他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人,終於可以一展抱負……」

唐敬在靖台拜將,十五年前先皇禦賜了唐敬一把金刀,唐敬一直帶著它,如今趙黎也命人打造了一把一模一樣的金刀,禦賜給唐敬,刀還是原來的模樣,趙黎的意義不言而喻,就是讓唐敬心裏不要有隔閡,就像十五年前一樣,始終如一,知道盡忠。

唐敬跪在地上,雙手接過金刀,趙黎隻是客套的說了兩句話,便親自扶唐敬起身,拿過旁邊的酒盞,將其中一個遞給唐敬,趙黎一口悶掉杯子裏的酒,「卡嚓」一聲兒將酒盞摔在地上。

唐敬隨即也飲幹淨酒水,將酒盞摔在地上,靖台下麵站著一排排手指長槍的士兵,這麼多年來,跟著唐敬的士兵不是被編排到魏家軍裏,就是已經退役還鄉,這些人裏麵大多是陌生麵孔,隻不過這不妨礙唐敬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也不妨礙唐敬的威嚴和名聲。

在酒杯「卡嚓」一聲落地的時候,靖台下麵響起了聲聲山呼。

受封之後,趙黎還在宮裏準備了酒宴,也是替唐敬辭行。

唐敬被封為上將軍,齊章為偏將軍,連赫沒有被指派軍銜,似乎趙黎已經決定讓他等唐敬出征之後,帶兵去駐守望龍坡。

酒宴非常熱鬧,很多朝臣和唐敬也算是老相識,別管當年是政敵還是什麼,如今見了麵,免不得一陣的唏噓,尤其現在內憂外患,還等著唐敬這個上將軍來退敵保國,免不得要敘敘話。

唐敬本身不喜歡和別人客套,喝了些酒雖然不至於上頭,但不想再說話,就從趙黎的眼皮底下走到清淨的地方去歇歇。

連赫看見唐敬往遠處走,就隨手拿了兩個酒盞跟著走過去,唐敬見是連赫,並沒有說話,隻是接過他的酒盞將酒飲盡。

連赫笑道:「你不當官這麼多年,想過有這一天麼?」

唐敬語氣淡淡的道:「你當官這麼多年,想過有這一天麼?」

連赫也將酒水喝幹,把1玩著手裏的杯子,笑的一臉溫柔,道:「連某不知道將軍指的是什麼。」

唐敬並不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轉變了話題,突然說道:「皇上給你多少兵馬去守望龍坡。」

連赫頓了頓,道:「兩萬。」

唐敬不知為何笑了一聲:「夠了。」

連赫點點頭,道:「確實夠了,其實兩千就夠,其餘的也就是障眼法。」

他說罷了,兩個人都一陣沉默,連赫又道:「唐敬啊,咱們很久沒有心平氣和的講講話兒了,你馬上要出征了,我這也算是給你斬斷後顧之憂,連某真是沒想到有這麼一天。」

唐敬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連赫搖頭,「我也與他說了,起手無悔……我就是他棋盤上的棋子,他讓我走,我決計不會後退,我做了這麼多年的忠臣,他也是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永遠都是忠臣,連家不至於因為我而蒙羞。」

唐敬冷笑道:「我曾經覺得你是個敵手,隻不過今兒個看來,你不配。」

「我自然是跟不上唐四爺的,不管是心胸還是偉略。」

唐敬突然開口,涼颼颼幹巴巴的道:「你以為你和皇上的那檔子事兒,誰不知道的?」

連赫整個人都震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去看唐敬,眼神也從混沌一下變得銳利起來,他皺著眉,死死盯住唐敬。

唐敬笑道:「怎麼,唐某有沒有說錯?你想盡忠了,你覺著為了他你可以去死,是不是。」

連赫冷聲道:「連某並沒覺著自己做錯了什麼。」

唐敬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你一死百了,讓旁人作何看法,你肯為他尋思,為何不能為他凱旋回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隻要你願意,多少年你都能站在他的旁邊。」

連赫的眼神有些發直,盯著旁邊兒的宮燈,看著火苗子一下一下的跳動著閃動著,也不知有沒有在聽唐敬的話,過了良久也沒有答話。

最終連赫也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歎了口氣。

唐敬出宮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坐了馬車往回去,等到了府邸門口,天兒已經黑得透了,門口沒了早上的熱鬧,隻有幾個看門的下人守在那裏。

下人們看到老爺的馬車,立馬迎上來,放好了腳踏子,鋪上猩紅色的氈子,請唐敬下車。

唐敬從車裏下來,夏天已經過去的差不離了,晚上漸漸的涼起來,他喝了酒,在馬車裏並不覺得,隻是下了車才覺著有些涼風,吹得衣裳都撲簌簌的。

唐敬道:「少爺歇下了麼?」

下人道:「回老爺,少爺今兒個歇下的早,因著白天裏府上太熱鬧了。」

唐敬點頭,下人又道:「老夫人下個月初就能回來了,時鉞正安排著,已經遣人去迎著老太太了。」

唐敬再點了一下頭,一麵往裏去,一麵揮手道:「不用跟著了。」

他往裏走,因著自己身上都是酒氣,難免覺著難受,就直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這才往鬱兮園再去了。

鬱兮園裏入了夜就格外的冷清,一來沒多少人,二來都知道少爺休息的淺,不禁人吵鬧,所以做什麼事兒都放輕了聲響。

唐敬推開正房的門,時鉞正坐在外麵守夜,看到唐敬立馬站起身來,輕聲道:「老爺回來了。」

唐敬也輕聲道:「今兒不用上夜了,你下去罷。」

時鉞點點頭,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將房門關好了。

唐敬這才往裏麵走,掀開門簾子進去,鬱瑞睡覺不喜歡放下帷帳,覺著憋悶不舒服,現在天氣又開始慢慢轉涼,所以窗子是緊閉的,屋子裏又沒點燈,格外的昏暗。

唐敬繞過屏風走過去,就看見鬱瑞躺在床上,被子有些掀開沒有蓋好,鬱瑞表情很淡然,一看就是睡熟了。

唐敬並不想吵醒他,輕聲走過去,坐在床邊上看著鬱瑞睡覺,雖然光線很昏暗,但是唐敬的眼睛習慣了黑暗,已經能看清楚鬱瑞的樣子,他雙目輕輕閉著,嘴唇微微張開,胸膛隨著呼吸起伏著,臉頰不是剛入唐府那樣的慘白,白皙裏麵竟能看淡淡的殷紅。

他伸出手來,禁不住臉上柔和下來,輕輕刮蹭著鬱瑞的臉頰。

鬱瑞睡得淺,皺了一下眉頭,不過沒有醒來,隻是兩片唇瓣一張一合的碰了一下。

唐敬騷擾著他,看著鬱瑞的反應,嘴角終於有了些笑意,低下頭去,用自己的嘴唇在鬱瑞的嘴唇上磨蹭。

鬱瑞睡著覺,隻覺得唇1瓣上有些麻癢癢的,起初沒注意,隻不過後來實在難以入眠,又突然有一滴冰涼涼的東西掉在自己額頭上。

鬱瑞這才一驚睜開眼來,隻不過兩個人離得太近,他看不清楚,但是嘴唇上那股溫熱和溫柔是鬱瑞習慣的。

唐敬的動作很輕,隻是輕輕的似有似無的觸吻著鬱瑞的唇瓣,似乎是不想弄醒他,不過鬱瑞已經醒了,愣了一小會兒,就伸出雙手環住了唐敬的脖頸。

唐敬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將手攔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兩個人都加深了親吻,鬱瑞主動的回吻著他,將舌頭伸出來,輕輕磨蹭著唐敬的下唇,他能明顯聽到,唐敬的呼吸有些加重。

兩個人親吻了好一陣,鬱瑞這樣子明顯的撩撥自然正和了唐敬的心思,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鬱瑞被唐敬弄得有些發昏,到後來隻剩下難耐的呻吟和乖順的配合。

鬱瑞被唐敬這一吻弄得軟了腰,隻能攤在床上狠狠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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