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良藥

唐敬是習武之人,他父輩祖輩都是武將,唐敬的前二十年也曾在沙場上渡過,雖然從商有些年月,但唐敬從不會荒廢武功。

鬱瑞睡在他旁邊,睡實了或者裝睡他自然一聽就知道,過了很長時間,知道鬱瑞的呼吸漸漸綿長,唐敬才側了個身,麵對著鬱瑞躺著。

外麵的雨終於停了,或許是方才風大,把烏雲都吹開了,月光很亮,透過窗子,四下裏也不是那麼黑漆漆的了。

唐敬就那麼側著頭瞧著鬱瑞,鬱瑞一隻手微微攥拳放在胸口的地方,另一隻手放在耳側,嘴唇嘟著,胸口的起伏十分微弱,但看樣子似乎睡得挺踏實。

唐敬瞧了一會兒,伸出身來,用食指背從鬱瑞的臉頰一路滑到下巴,隨即放了手,又躺平過去,閉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因為要啟程回去,鬱瑞起的很早,不過一睜眼旁邊已經沒人了,不知什麼時候唐敬已經起身了。

誠恕在門邊上候著,看見鬱瑞醒了,道:「少爺要起麼,還是再睡些時候?老爺吩咐了,若是少爺再睡會兒,早飯可以帶到馬車上吃。」

鬱瑞剛睡醒還有些迷登登的,把頭又搭在枕頭上,蹭了蹭,實在不想起身,不是因為懶床,而是不想去和眾人一起吃早飯。

唐家是大家族,規矩甚多,而且太夫人別看他平日裏很隨和,慣著魏元或者誇讚一個戲子,但對自己家的人非常苛刻,若是一分一毫做不好,那就是丟了唐家的顏麵。

鬱瑞不喜歡在太夫人身邊兒待太長時間,忒壓抑了些,倒也並不是說太夫人如何不好,鬱瑞還是能理解她的心思的,畢竟魏元也好,柳常秋也好,那都不是唐家的人,外人兒做些什麼不必較真兒,倘或自己並不是嫡子,而是個普通的孩子,恐怕老太太也會對自己慈眉善目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倘或。

鬱瑞這個身體雖然沒有個地位頗高的娘,但是唐敬將他接回了家,大擺筵席給他正名兒,扶正這個身體已經去世的娘做正室,那麼鬱瑞就是嫡子,唐家的嫡子。

鬱瑞趴在枕頭上,說道:「我不想過去了,一會兒拿到馬車上罷。」

「是,少爺。」

誠恕恭敬的點了點頭。

鬱瑞又道:「我昨天帶回來的那人怎麼樣了。」

誠恕道:「回少爺,昨夜洗漱之後就安排他住下了,等著少爺吩咐。」

鬱瑞道:「我身邊兒有丫頭,卻沒幾個小廝,把他留下來罷。」

「是。」

誠恕回道:「老爺已經吩咐了,若是少爺歡喜,就隨意留下不留下來的,那待會兒讓他寫些履歷,再起個票,就留在家裏,撥到鬱兮園給少爺做小廝。」

鬱瑞點點頭,道:「那就麻煩管家了。」

誠恕連稱不敢當。

唐敬去陪老太太用過了早飯,太夫人自然要問起鬱瑞為何不來,唐敬就說昨夜雨大,鬱瑞染了風寒,不好來怕傳給了太夫人。

唐敬雖然平日裏不需要圓滑處世,但並不代表他長得是一副榆木心肝,若提起手段,怕是唐敬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畢竟一個在朝廷裏混跡這麼多年的人,急流勇退到商界,竟沒有從此一蹶不振,反而造就了如今的地位,這些都證明了唐敬的手段。

老太太雖精明,但唐敬若要搪塞,也不是難事兒。

吃過了飯,眾人就拾掇拾掇準備啟程了。

唐敬回了房,鬱瑞又躺在床上睡了回籠覺,本身是小瞇一會兒,沒成想誠恕站在一旁也不做聲兒,他真的又睡著了。

唐敬進來,誠恕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鬱瑞雖然睡著了,但不是很瓷實,誠恕關門出去的聲音不大,但鬱瑞就醒了,睜眼就瞧見唐敬。

唐敬道:「醒了就起罷,回去了,若是困在車上睡一會兒。」

鬱瑞趕緊點頭,唐敬就過來,把他從被子裏抱出來。

鬱瑞一下坐在唐敬懷裏,一瞧唐敬就沒伺候過人,這動作相當難拿,唐敬卻要給他穿衣裳,搗鼓了半天,才勉強穿好。

鬱瑞也不能說什麼,下過了雨,太陽更足了,天氣卻一點也不見涼快,反倒把他折騰出一頭的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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