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自然免不得叛亂,或者清君側,唐家是武將出身,在用人之際,唐敬沒有推辭反而掛帥出征,這讓一項猜忌的聖上開始更加始佩服唐敬。

唐敬凱旋之時並未接受封賞,掛了官印,繼續去做他的商人。

發展到如今,唐敬已過而立之年,可以說不做官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當今皇上提起唐敬,也是又敬又畏。

畏懼的是唐敬幾乎抓住了整個國庫,他的生意做大了,又有琦妃在宮裏,如果哪天唐敬一個不高興,京城的經濟命脈就會中斷。

這讓聖上又開始猜忌唐敬。

這種時候,身邊的宦官太監元弼就開始他的體己話兒了。

元弼說,唐敬已經過了三十歲,卻沒有兒子,隻有兩個不大的女兒,也還未曾婚配,沒有姑家,唐敬沒有兒子,皇上和唐敬又親如手足,不如過繼一個皇子給唐敬,這樣皇子就變成了唐家的嫡子,理所應當的坐收唐家產業,也不怕什麼功高震主了。

皇帝起初聽了很震怒,就算說的好聽親如手足,那始終不是真的,過繼龍脈給一個平頭百姓,那豈不是皇家的恥辱?

隻不過細想了想,唐敬就算手裏沒有兵權,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朝中很多官員大都是唐家黨,唐敬咳嗽一聲,都要把金鑾殿震上三震。

聖上向唐敬試探過一次,唐敬是什麼樣的人物,自然聽懂了,沒想到唐敬臉上不動聲色,還是以往的冷淡鎮定,卻說道,其實自己有一個兒子,而且算一算差不多十四歲,隻不過一直流落在外受苦,身世可憐,近日終於打聽到了,已經命人去接回來,恐怕正在路上。

皇上聽了這番話,估摸著唐敬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又尷尬又不甘心,隻好說讓唐敬接了兒子,也帶進宮裏給他瞧瞧。

唐敬沒有推辭,似乎這個兒子不是假的。

鬱瑞把紗簾放下來,唐家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正是他無疑了。

鬱瑞聽著說書人說「草木一秋,人活一世」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見憐,他這個人卻活了兩輩子。

說實在的,鬱瑞骨子並不是什麼唐家失散的嫡子,他的上輩子也是大戶人家出生,卻和唐家這種高門望族遠遠不能相比,鬱瑞也是嫡子,卻不被父親看好,最後因為嫡派的關係,被其他人看做眼中釘肉中刺,落得個害死的下場。

他再睜眼的時候,自己卻換了一副軀殼……

鬱瑞這副身子太過於羸弱,坐久一會兒就會頭暈,不隻瘦弱,而且還是個瘸子,兩條腿從膝蓋以下沒有知覺,要不然小丫鬟芷熙為何一提起他的腿就那麼惶恐,唯恐觸怒了少爺。

鬱瑞也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他一睜眼,就是被丫鬟婆子下人簇擁著趕往京城的路上,唐家唯一的兒子,不管是什麼原因流落在外,不管他的親生母親是生是死,有多麼不堪,他是唐敬唯一的兒子,那就是唐家的嫡派,嫡子。

唐家的嫡子,隻要他進了京城,那就一條腿邁進了火坑,普普通通的有錢人家還會為了家產你死我活,更何況是這種名門望族。

而且偏生這個時候招這個嫡子回去,誰也看得出來,唐敬隻是為了家門應付一下,免得祖輩們辛苦經營的家業落到不相幹的人手裏,若說什麼父子親情,鬱瑞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有的。

上一輩子他就是爹不疼的人,也不缺這種有的沒的親情,血緣在錢在權麵前,肯本一文不值。

「少爺,茶來了,可涼著呢!特意叫老闆拿冰拔了一下。」

小丫鬟芷熙比鬱瑞這個身體歲數大,而且這個身體比同齡人還要瘦弱,連芷熙這個女孩子都比他高,隻不過鬱瑞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也死過一次,當然比芷熙穩重。

芷熙上了馬車,將涼茶遞給鬱瑞。

鬱瑞喝了兩口,喝的快了還有些喘,芷熙給他拍著背,鬱瑞歎口氣,真是不中用的身子。

正喝著茶,突聽外麵有馬蹄聲,似乎來了很多人,兩個教養嬤嬤發出一聲驚歎,鬱瑞掀開窗簾子往外看。

一隊人簇擁著一輛翠頂兒馬車往這邊來,教養嬤嬤也在唐家待了有些年,自然認得,都是唐家裏一等的下人,平日裏隻有唐敬出門,這些人才跟著。

芷熙「呀」了一聲,「是老爺來了麼!」

鬱瑞沒見過唐敬,上輩子他家裏也是生意人,但是萬萬不夠和唐家這種大門大戶談生意談往來,而且他沒有這副身體的記憶,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嫡子,到底之前見沒見過他名義上的父親。

馬車在茶寮前駐了,有下人拿了矮凳來,鋪上猩紅色大氈,之後跟在馬車邊上的大丫鬟打起車簾子,有個人踩著矮凳,從馬車上下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