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突然,也很荒誕,不可思議到像是陳景雨這輩子從沒有想過會發生這麽樣的一件事, 所以他沒有足夠的經驗和準備去迎接解決它。
他就那麽滯在了那裏,半晌沒有動彈。在看著神情沉靜沒有任何變化的秦東欒時,陳景雨確定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且秦東欒並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陳景雨又陷入了一種瀕臨爆炸邊緣的混亂。
他脾氣算不得好。因為成長環境和家庭狀態的影響,他從小就不需要為一些事情操心,造成他的脾性非常的淺薄, 有什麽喜怒哀樂也都是直接表達出來的。他在秦東欒這裏也是。秦東欒和他一起時,永遠是成熟穩重的那個, 他也犯不上跟秦東欒生氣。可是現在,秦東欒做了這麽一件事,他覺得他應該是一種暴怒的狀態的。但他偏偏沒有。
原來人不管是憤怒或者哀傷,當衝破那個臨界點,到達一種他從未有過的無限大的狀態時,他反而是平靜而冷靜的。他平靜冷靜又理智,想著該如何去解決現在出現的這種狀態。
“你是玩兒玩兒麽?”陳景雨問。
“認真的。”秦東欒說。秦東欒說完後, 看了陳景雨一眼道:“因為是認真的, 所以才想跟你說一聲。”
陳景雨被秦東欒這麽看著, 在他說完話後,嘴唇微張了張,沒說出什麽話來。
兩人自小就是朋友,關於對方比較重大的事情,彼此知道且有參與。秦東欒對喬延是認真的,甚至認真到了要讓他知道的地步。
陳景雨剛冷靜下的情緒一下又混亂了。他甚至不去看秦東欒了,他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的黑夜,思索了一下後,對秦東欒說。
“這不行。”
“怎麽不行?”
“怎麽行?秦東欒你跟我說怎麽行?他是個男的!”
秦東欒反問完後,陳景雨也終於在冰冷的思考中一點點感受到了現實。現實帶來的真實感,讓他的憤怒也伴隨著真實,清晰地爆發了出來。他的語氣依舊克製,可看向秦東欒時,眼底的憤怒已經壓製不住,甚至眼眶都因為陰狠變得有些發紅。
而伴隨著陳景雨的爆發,秦東欒卻依然沉靜地看著他。他看著情緒混亂的陳景雨,看了一會兒後,秦東欒說。
“沒什麽不行的。”
陳景雨眼中的憤怒驟然發散。他望著秦東欒,他的心裏產生了一種恐慌,焦急,與躁鬱。
他有些漂浮地看著秦東欒,像是又陷入了一種目前他所經歷的事情不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的狀態。
看了一會兒後,陳景雨又重新冷靜了下來。他冷靜地看著秦東欒,看了一會兒後,陳景雨收回目光,雙手撐在了窗台前,望著前方的黑夜繼續思考。
他需要做些什麽。
做些什麽將這個錯誤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