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延離開家裏,走進樓道的時候,秦東欒就已經察覺到了。
老樓雖然破舊,但聲控燈總是那麽敏感。幾乎是喬延一出門,三樓的聲控燈就尾隨著亮起,而後他隔著不算幹淨的樓道玻璃窗,看著喬延一步一步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天是黑的,但喬延是蒼白的。他穿著一件不算厚的外套,拉鏈依然拉到了最高,白生生的臉龐和脖頸,在這種夜色下更為蒼白明顯。他在離開樓道後,就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而後朝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喬延走到秦東欒的身邊,站在了路燈下麵。他身上帶了些房子裏的暖氣,但很快也被冷風吹散了。
自從那天下了一場雪後,北城的天也是越來越冷了。還沒到十二月,冬天就已經來了。
喬延站在秦東欒的身邊後,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還算平靜,在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了頭來。
他的睫毛很長,即使隔著鏡片都清晰可見,在低眸看向地麵時,長長的睫毛會掃過眼前的鏡片,垂在下眼瞼處一抹扇形的剪影。
秦東欒看著他垂下去的眼睛,又看了一眼他微抿的唇線,問了一句。
“吃飯了麽?”
秦東欒問完,喬延重新抬起了頭來。
他們兩人之間,即使重逢後關係密切,好像那密切的關係,也是圍繞著吃飯展開的。秦東欒在見到他的第一天,在帶著齊以梵去吃飯時,一並帶上了他。那次飯後,他知道了他有胃病,還給他買了藥。後來同學聚會,他因為趙晉的威脅,確認他們之間是否還有一頓飯,秦東欒直接告訴他,他想吃的話,他請他幾頓都可以。
再後來,秦東欒去了他家,知道了他胃病的根源。出於兩人關係的日漸親密,他幫他訂早餐,讓他去他家吃晚餐。
現在他們之間什麽都已經敞開,袒露了出來,秦東欒見他的第一麵,問他的第一句話還是他有沒有吃飯。
秦東欒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麽的。
他幾天沒有去他家吃飯,刻意地回避和他之間的聯係,今天又直接和秦清說了不再擔任齊以梵的輔導老師。再加上先前陳景雨跟他說了些他的事情,那麽他肯定是什麽事情都知道了的。
喬延對於事情發生後,第一個想法永遠是藏。他喜歡上秦東欒後,就把對他的喜歡藏了十年。在他的心思曝露出來後,他整個人就藏著不跟秦東欒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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