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父啞然。

羅衣不饒,又道:“您要真的喜歡白意容,捨不得他沒有妻主,叫他給我母親做侍君好了。我母親這輩子也沒納一個侍君呢,我一個做女兒的,怎好跑到母親的前頭去?”

於父給她說得瞠目結舌,連連拍著桌子:“胡鬧!你簡直胡鬧!滿口說的什麼胡話!”

羅衣撇撇嘴,又道:“是了,本是父親挑給我的,怎好再給母親?我再挑挑別的,撿著年輕又好看的給母親送幾個,父親就不要操心了。”

於父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給你挑侍君來了!你管你母親做什麼?”

“我是個孝順的女兒。”羅衣說道,“有好東西,總要先想著母親和父親的。”

“什麼好東西?侍君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不是好東西,父親幹什麼塞給我?”

於父再傻也知道了,羅衣這是堵他的嘴呢。

他氣得臉色鐵青,一拍桌子就走了:“我管不了你!”

於父氣呼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視野內。

“你怎麼還不走?”方盡上前,推了白意容一把。

白意容被他推得後退半步,抬起一雙狹長的眸子,目光深沉難懂。

“很好。”他低低笑道,“你真是很好。”

深深看了羅衣一眼,轉身走了。

“他要幹什麼?”方盡心中有些不安,搖著羅衣的手臂問道。

羅衣不以為意地道:“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她笑著抬起手,勾住方盡的下巴,“小可愛,剛才很凶嘛?再凶一個我看看?”

方盡沒好氣地撥開她,都懶得說她不正經了。

“我說真的,你剛才凶起來很帥。”羅衣笑吟吟的,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來,再凶一下。”

方盡被她纏得沒辦法,隻覺得自己妻主跟別人家的都不一樣,嬌嬌纏纏的,叫人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隻好瞪起眼睛,露出凶相:“再纏我,就親你!”

他從前內斂得很,眉眼總是柔和的,如今被她寵得,那些藏起的爪牙都漸漸舒展開來,眉峰不知何時剛強,臉龐輪廓不知何時硬朗,又精緻又帥氣。

就是個子矮了點,其實白意容的個頭是羅衣比較喜歡的。

她笑嘻嘻的,吊在他的脖子上:“就纏你,看你敢不敢親我。”

話落,就被方盡扣住後腦勺,狠狠親了下去。

他就親了!怎麼樣!大不了晚上被她收拾!

白意容離開了彭城。

他帶了三千人,前往離得最近的城池。這三千人,有一千人是從山寨帶出來的老兵,還有兩千人是招募的新兵。

收復彭城後,他們到處宣揚,男子也是有用的,不比女子差,把那些被留在城裏的男子們召集起來,有孩童,有老人,還有被自家妻主拋棄的年輕男子、壯年男子。

白意容帶了這些人,收復了三座城池。

當白意容的戰績傳來,方盡不禁十分佩服。

“他真是很厲害。”他忍不住贊道,又往羅衣身邊湊了湊,“妻主,我跟他比起來,十分沒用,是不是?”

就像白意容說的那樣,他隻會納鞋底、填鍋底,雖然如今被妻主教著識字了,可是跟白意容比起來,相差太遠。

羅衣最近閑來無事,正在寫一個話本,聞言便道:“你自己覺著呢?”

方盡沒想到她會反問。呆了一下,一手撐著腮,看著劈啪有聲的燈芯,思索起來。

他沒覺得自己不好。但他也沒覺得自己有多好。這才是一直以來,他總是沒有安全感的原因,他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好的妻主。

他偏了偏頭,看向正在聚精會神寫話本的羅衣。她這樣好。喜歡她的人數不清。可她從來對別人不假辭色,隻對他笑意盈盈。

她會變心嗎?方盡忍不住想,她現在對他好,以後呢?她以後會變心嗎?

從前他想到這個問題時,心裏總有些彷徨與不安。但現在他不再彷徨了,他無比確信,她不會變心。她承諾過他,這輩子隻喜歡他一個。

她是個講信譽的人,她說到就會做到。所以,就算白意容比他出色,那又怎麼樣?白意容縱然很好,可有一點比不上他——他的命好。

他命好,才遇到了妻主。

被人蹭到跟前,羅衣笑著抬起頭:“想通了?”

方盡沒說話,湊過去,攫住她的唇。

既然妻主寵他,他大可更加放肆一些。這樣想著,他愈發吻得動情。隨即不管不顧的把她抱起來,按在了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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