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安清頓了頓,道:“這裏以前是家電影院。”

小縣城裏,雖然破敗落後,但也有繁榮的地方,一條街道貫穿兩頭,街道上全是縣城裏最好的店鋪。

“我以前放學,夏夏會在這裏等我。”安清在說完這裏以前如何後,自然而然地也提起了以前的事情。

“我媽沒去世前,都是她抱著夏夏在這裏等我。”安清道。

安清說起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情很多,她說了一句後,好像覺得不夠具體,又把時間線往前拉了一下。

“我媽是在夏夏四歲的時候去世的,那年我十歲,我媽死在了醫院的床上,夏夏剛會說話,攥著我的手跟我一起站在那兒,問我媽怎麽睡了那麽久還沒起來。我說她死了,小孩子也不知道死是什麽,就隻是覺得很嚴重,拉著我的手跟我一起哭。”

說到這裏,安清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笑了一下。

“其實我比夏夏要幸運一些。我媽死前,我爸還不是那副樣子,他有工作,也沒沾上賭博,我們家境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在我十歲前,我也算成長在比較正常的家庭環境下。我有十年的正常家庭環境的經驗,安夏隻有四年,還要去掉什麽都不懂的兩年。嚴格算起來,她對於親情的感知隻有兩年的時間。”

“後來我媽死了,我爸自暴自棄頹廢了,開始賭博。那時候夏夏還沒有上學,就每天待在家裏,餓了啃饅頭,渴了喝涼水,等到了時間,就沿著街道來接我放學。她一個四歲的小孩,就把我一個十歲的小孩當成了唯一的寄托,當成了她的媽。”

“但是我就是個普通的孩子,不早熟,沒有過度的親情,也不會對她產生母愛。相比照顧她,我更喜歡和小夥伴一起玩兒。我媽去世後,我也像是沒有人管的孩子,學習成績一落千丈,甚至逃課出去玩兒,有時候夏夏在放學的時間來接我,都接不到我。”

“我一直以為我覺得她很煩的。就是覺得她是個拖油瓶,是個累贅不想管她。但是在事情發生時,我卻不知道從哪兒覺醒了對她的愛。”

安清說到這裏,語氣頓了一下,她抬手落在酒杯旁,看著酒杯裏的冰塊一點點融化。

“我爸沾了賭博後,要麽會出去賭,要麽就在家賭。來回就那幾個牌友,賭博必定帶著喝酒。每次在我們家,都是煙味酒味混雜在一起。每次有人來家裏賭博,夏夏就在房間裏,時常被外麵的暴喝聲嚇一跳。”

“賭博的人什麽都沾的,不光賭,也會嫖。”安清說。

“而嫖的都好色。”安清說。

安清的手指觸碰著酒杯,酒杯的外圍已經起了一層薄霧,薄霧彙聚成水滴,沿著她的指尖落在了她的指腹。

而單純好色也就罷了,周某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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