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3)

「況且他若沒有這個心,任雨山他們如何搗騰,他也不會聽信謀臣們的建議。是他自己迫不及待想當皇帝無法再等下去。鋌而走險就要有掉落山崖的準備,他自己受不住誘惑能怪得了誰?」

「他會這麽迫不及待也是你挑的!因爲韋家一事,加上兵部尚書李大人說要給女兒討個公道,惠王又把當初太子派到雁門關的密探綁到皇上麵前,這幾樁事一出,外麵又到處傳滿了皇帝要廢掉他改立二皇子爲太子的謠言,換了誰誰也坐不住。說到狄二,他到底是……?」張平忍不住好奇。

「你今晚跟我上床我就告訴你。」

張平忍無可忍一拍桌子跑了。皇甫桀看看那根斷開的繩子,很無奈地笑了笑。有一個武功太高的情人就這點不好啊。

誰想要勝帝一病不起,甚至就這樣死掉?

誰這麽迫切地想做皇帝,還能名正言順?

疑惑全部指向太子。

太醫院沒有查出問題。給皇帝開的藥通常要有三位太醫核對,確認無誤才能讓藥童配藥。而配好的藥,也會有專人檢查,最後送到熬藥的地方。

熬藥的太監熬不住刑供出胡榮,說是胡榮給他的藥,而胡榮告訴他這藥補身體的。

胡榮大喊冤枉,說他根本不知此事,那熬藥的太監完全是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勝帝差點一命嗚呼,此時再是寵信的近臣也變得懷疑。沒有二話,當下讓人拿下胡榮嚴刑拷打審問。

胡榮受刑迷糊中聽到有人在耳邊小聲嘲笑。說這個老太監就是個替死鬼,太子怎麽可能會封他做什麽九千歲,做夢!

不久胡榮清醒過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供出了太子。當然他還狡辯說太子保證這味藥粉能讓皇帝的病情早日康複,他看在他孝心一片的分上才收下。最後又大喊冤枉說他不知情,出了事後因爲害怕更不敢說,隻求皇帝看在他多年侍候的分上饒他一條狗命。

胡榮沒能逃掉這條命。太子倒是逃了,在他得知勝帝沒有死掉隻是重病的時候,他就知道出了問題。惴惴不安中等來了熬藥太監被抓的消息,當即連夜帶人逃出京城。

樹倒猢猻散,牆倒衆人推。太了這一逃,更是落實了罪名。已故六皇子之母德妃狀告皇後鄭氏害死六皇子,並找到證據——一把刻了鄭氏家徽的弩弓。

皇後百口莫辯,被軟禁。鄭皇後乃開國公之後,可惜開國公世襲多代,雖有一定勢力卻被曆代皇帝削減的差不多。

這一代的開國公除了鄭氏就無直係後人,這也是鄭氏爲何器重韋家父子的緣故。可惜她兒子竟白費了她一番苦心和韋家鬧至決裂。現下她也沒有了一個可以庇佑她的人。

不久鄭皇後被賜死,太子被貶爲庶民,勝帝令惠王追捕皇甫琿,並下了死活不論的旨意。長公主也被牽連,強行送到寺廟剃發修行。長公主不願,逃出寺廟時卻因山路濕滑,跌下山路摔死。

太子勢力垮台,惠王喜悅之情自不言說。

這邊甯王皇甫桀帶著張平悄悄出了遠門。

禎勝二十八年十月,廢太子皇甫琿從潮州出海,船行一日以爲自己終於逃出生天而安心閉上眼時,卻聽到艙門被人「砰」的一腳踹開。

「誰?」皇甫琿大驚起身,伸手就去摸放在枕下的寶劍。

冷風灌進艙內,艙口巨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光線。

燭台亮起,有人好心點亮了艙內的蠟燭。

一張宛如魔鬼的血腥麵孔出現在廢太子眼中。高大的身材,凶殘的笑臉,雪白欲噬人的牙齒,在燭光照映下當真可以活活嚇死一名壯年男子。

「啊!」早就被二皇子追得心驚膽顫的皇甫琿看到這人怎能不怕?一聲驚叫後嚇得握緊手中寶劍橫在胸前。

「大皇兄,別來無恙乎?」

「你……是你!」廢太子穩下心神,認出來人。「你來幹什麽?難道是父皇派你來的?老二呢?你們果然沆瀣一氣!怎麽著,看本……看我失勢了就都來打落水狗了?醜四,憑你還不夠這個資格!來人啊!」

皇甫桀笑了,「張平,你聽聽,我們的太子殿下竟然自己說自己是狗,看來他也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大膽!好你個醜四!你……來人!來人!」廢太子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噓,廢太子殿下,你聲音小點。這一船的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你叫那麽大聲,把他們都叫回來了,豈不要他們再死一次?那也太可憐了,你說是不是?」

「你說什麽?」

「我說……張平,你來告訴他。」

「是。」

手持蠟燭的張平很恭敬地回答道:「稟告廢太子殿下,這一船的人都死了。被我和我家王爺挨著個地殺了。現在這船上除了您,活口就隻剩下我和我家王爺。」

兩人一口一個廢太子,把皇甫琿叫得眼睛赤紅、恨不得生吃了二人。

「你這個該死的閹貨!你是什麽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就算我皇甫琿已經不是太子,可我還是這大亞皇朝的大皇子,你!你!」皇甫琿憤怒之下一個耳光就朝張平扇了過去。

張平閃都未閃,等對方手掌伸到臉前,他隨手一夾,就夾住了皇甫琿的右手,然後再這麽輕輕一扭。

「啊啊啊!」皇甫琿疼得大叫,手中寶劍也匡當落地。

「嘖嘖嘖!」皇甫桀搖搖頭,佩服道:「你膽子真大。連我都不敢隨便向他伸手,你竟然敢一上來就對上他,還想扇他耳光?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張平下意識地挺起胸膛。

「他可是我的心肝寶貝疙瘩肉,別說打他耳光了,就連我想咬他一口都得掂量著地方下口,你說你這樣上來就要打他,豈不是很不給弟弟我的麵子?」

張平臉部表情有點扭曲,挺起的胸膛也癟了回去。

皇甫琿不明白皇甫桀在借機調侃他家的絕世高手,還以爲他故意羞辱他,當下鄙視道:「哼!你也隻能和這上不了台麵的太監廝混!堂堂一個皇子,竟然任閹奴如此放肆,簡直就是荒唐!」

張平也沒生氣,就隻是夾著對方右手的力氣稍微大了那麽一點點。然後就聽到尊貴的廢太子殿下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嗬嗬。荒唐?愚弟我再怎麽荒唐也比不上廢太子殿下您啊。聽說您愛美人不愛江山,爲了美人不但逼死太子妃得罪了兵部尚書,還因聽美人的話近小人遠君子,最後更親手斷了自己最有力的左右臂韋家父子。如果韋家父子還在您身邊輔佐,您再怎麽樣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落水狗的地步啊?您說是不是?」

張平看了看廢太子殿下,嘖,也忒可憐了。那身子抖的,真比落水狗好不了哪裏去。想了想,便放開了這位廢太子。

皇甫桀見張平放開皇甫琿也沒製止,相反他還笑咪咪地追加了一句:「哦,對了。愚弟向來對上不了台麵的人有獨好,這不,大皇兄您不是放棄了韋家父子嗎?想必這兩人在大皇兄眼裏也是上不了台麵的,所以愚弟我呢,就把這兩人收歸旗下了。」

廢太子閉緊嘴巴,用仇恨的眼光死瞪著皇甫桀。

「還有,」皇甫桀像是剛剛想起一樣,看著皇甫琿的眼睛,微笑著、非常清晰地說道:「你如今會變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除了你本身蠢笨好色目光短淺外,還因爲有人在後麵幫了你不少忙。」頓了頓,「你想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皇甫琿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怒罵道:「除了老二還有誰!」

皇甫桀背負雙手,很輕蔑地看了皇甫琿一眼。而這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是你?!我殺了你這個魔怪!」皇甫琿怒急。

所有兄弟中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個醜四!沒想到他竟被這個他最看不起的醜四弄到如此地步,他怎能不怒不恨!而且這醜八怪竟然還當麵罵他無能,是可忍孰不可忍!惱羞成怒下就要撲上去拚命,卻被張平一腳踹倒在地。

皇甫琿抱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

皇甫桀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一隻靴子踩上他尊貴無比的臉,很愉快地坦白道:

「你等不及要做皇帝的心情我明白,所以我讓人慫恿你的謀臣、你的謀臣再慫恿你去毒死父皇。要知道不光是你等不及要做皇帝,你的愛妃也等不及要做皇後,而你的屬下也等不及要拜相封侯,所以慫恿他們真的一點都不難。」

皇甫琿哪能受得了有人把腳踩上他的臉,伸手就去推,一邊掙紮一邊怒罵。

皇甫桀腳尖一用勁,皇甫琿淒慘大叫,他的鼻梁被踩斷,大量的血從鼻孔中湧出。鼻梁被踩斷的痛苦讓皇甫琿差點昏厥過去,可皇甫桀的腳尖一點,他又疼得回到世間。

「唔唔……!」廢太子皇甫琿發出充滿求饒意味的呻吟,兩隻手抓著皇甫桀的靴子,用眼神懇求他把腳挪開。

張平暗中歎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皇甫桀跟沒有看到、聽到廢太子的示弱一樣,繼續打擊他道:

「而你要毒死父皇的藥也是我讓人給你的;你當初派到雁門關準備籠絡劉白、順便害我的密探也是我送給了老二;也是我讓人在糧草中動手腳,就爲了名正言順地宰掉你那個親信糧草官,順便栽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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