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紅袖看他大驚失色的表情,心中越發覺得這個太監悲慘,心中也越發愉快。
慘!那小子肯定又要發瘋了。張平耷下腦袋。之後幾天晚上他是絕對別想好過,頭疼!
「你好好侍候王爺,別怠慢了。」
「是。」張平有氣無力地回答。
紅袖滿意了,帶著無比愉悅的心情離去。
廳門再次打開,門內有人對他招了招手。心情不快是真的,找理由拉張平上床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有這麽好的機會不利用白不利用。門內人陰險地想。
張平哭喪著臉,乖乖進去了。
事後,等那人滿足了,張平扯起嗓子就吼:「這日子沒法過了!」
饜足的男人被他沙啞難聽的吼聲嚇了一跳。
「我們得想法把韋問心拉到這邊來。」張平轉頭提議。如果還要這樣忍氣吞聲,三天兩頭讓什麽人來刺激他家王爺一下,他也別指望跟高手過招,直接躺床上安度晚年好了。
正在回憶餘韻,順便思索如何和已成爲皇貴妃的女人過招的皇甫桀聞言擡起頭,笑道:「你有什麽好主意?」
張平發狠道:「我沒你和瘋子那麽多智謀,但我知道做人要講理。你立了大功回來,皇上不但收了你的兵權,連個實權的職務也不給你,這怎麽都說不過去。你娘和外公幹啥的?讓他們給皇上叫屈去。做長輩的給晚輩出頭本就天經地義,他們不給你出頭,別人還奇怪呢!」
皇甫桀挑起眉毛,這人受什麽刺激了?一個多時辰前紅袖跟他說的,他在裏麵聽得一清二楚,沒什麽不對的啊?難道……皇甫桀心中冒起一股喜悅,這愣子在吃醋?所以開始發橫?
「言大將軍不是派人來信說,皇上對太子現在有所不滿,暗中在削減他的勢力嗎?我們和惠王合作,先把太子管城防的兵權奪過來!」
張平這個想法與瘋子不謀而合,但皇甫桀卻開口道:「太子恐怕也在提防這點,而且父皇的想法也難測。就因爲我現在沒有實權,所以我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安全。如果我手上一旦有了實權,恐怕他們就要聯合起來先對付我了。」
「這麽麻煩?」張平抓著被子,用勁思考了一會兒對皇甫桀道:「那我幫你殺了他。」
皇甫桀伸手摸上張平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暖暖的笑意。
「怎樣?」他甯願幫他殺他兄弟,也不希望皇甫桀再親自動手。
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死,他一直不敢提,更別提說他了,這人的心境就像單足立在懸崖邊上一樣,他現在隻能想法拉住他,哪敢給他一點點刺激。這人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一樣正常,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皇甫桀搖搖頭,笑容很溫和,嗓音卻讓人不寒而栗:「我不想這麽便宜他。」
「你想怎麽做?」張平神色有點凝重。
「我要他嚐嚐一無所有、被人當狗打的滋味。」
張平幾乎是他肚裏的蛔蟲,脫口就出:「你想讓皇上整他?」
皇甫桀笑咪咪地湊過瞼,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鼻尖,「我們再來一次?」
張平放心的同時白了他一眼。他就怕這人會忍不住想要自己動手報仇,還好還好。
立了大功而歸的甯王封賞雖然不少,但明眼人卻知道這位四殿下被委屈了。
可甯王像是對此並無多大反應,高高興興地搬到了廣大的新府邸,高高興興地當起了閑散王爺。
幾乎也算是閑散王爺的五皇子舒王自然而然就與他來往多了起來。
太子與惠王一心籠絡皇甫桀,時不時就讓人發來請柬請他過府一敘。皇甫桀不管誰來請他,從不拒絕,完美地保持了中立。
時間一久,太子一派也不再把這位閑散王爺放在眼中。倒是惠王從沒放鬆過對這位弟弟的警惕。葉詹當時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密信已全部落入甯王手中。
刺探軍情,這是大罪。如果皇甫桀在恰當的時機,把葉詹和那些密信交給勝帝,他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可皇甫桀卻把主要的人證葉詹還給了他。
葉詹還是葉詹嗎?惠王忍不住想。爲什麽這名對他忠心耿耿的下屬如今提起那醜四,語調中會不由自主帶上一絲敬佩?
對了,他不是被他在沙場上救過一次嗎?難道……!
一轉眼,大半年過去了。
大亞整體來說,堪稱邊關安甯、四海升平,老百姓也能安家樂業。京城的繁華仍舊如同往日一般。
甯王府自從搬了新府後,就一改往日樸素陳舊的麵貌,變得……像個王府。
而往日寂靜的甯王府後院也多出了許多各地佳麗。有賢貴妃送的、有太子送的、也有惠王和舒王送的,而一些大臣看甯王來者不拒,以爲他喜歡美色,便也投其所好送了不少來。
甯王與這些美女經常褻玩,可他脾氣古怪,經常會爲一點小事大動肝火。動不動就把前天還喜愛非常的女子送給別人、或者幹脆虐待至死。
而這些美女對甯王簡直就是又怕又恨。
怕他的喜怒無常,恨他的暴虐。
漸漸的這些傳聞也就傳了出去。
之前言皇貴妃還說要給皇甫桀指定婚事,可聽說對方那個厲害小姐聽了傳聞後死活不肯嫁了。之後言皇貴妃也試著找了一些其它官宦兒女,竟無一人立刻答應。與甯王剛回京那會兒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言皇貴妃大怒,她知道除了他那個兒子在床上的性癖怕人以外,還因爲他始終沒有受到皇帝寵愛有關。連立了那麽大的功回來,也不過給了些虛名。而她身爲皇貴妃又怎樣?還不是要給那女人彎腰!這叫她怎能甘心?
言皇貴妃令紅袖甚至讓言大將軍三番五次去提點皇甫桀,讓他在朝廷裏掙點實權。可皇甫桀一概當耳旁風,當時唯唯諾諾,事後就拋到了腳後跟。
而誰也不知道的是,曾經三皇子安王的勢力正在一點點被皇甫桀收進囊中。那些曾和皇甫桀一起征戰雁門關的將領更是表示了臣服之心。
皇甫桀甚至聯係上了已故六皇子的母親德妃。
一切都在水麵下進行。
京城內太子和惠王越鬥越烈。逍遙王爺皇甫桀則表麵逍遙,暗裏繁忙。
張平也忙,忙著到處收集信息、挖人牆根。至於皇甫桀在府中的靡爛生活,他看到就當沒看到。妙的是他和皇甫桀之間的事似乎並無人傳言,也許這跟皇甫桀表現出喜歡美女有關?
其實張平不知,不是別人不傳,而是他家主子皇甫桀的話題性不夠高。如果把皇甫桀換成太子或惠王,那絕對是另一種場景。
對於外界傳言被被皇甫桀虐待至死的那些女人,十有八九不是探子就是刺客。而他們爲了解決這些女人,隻能做出如此假象迷惑敵人。
張平覺得這些女人很可憐,被當成工具出賣肉體也就算了,還得把條命搭上。但他也隻是可憐她們,並沒有去做些沖動的蠢事。大家各爲其主,願意投誠過來最好,如果不願那也隻好斷除後患。
皇甫桀跟他說:害了這些女人的是他們的主子。如果他哪天被抓,也是他害了他。但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救他,哪怕付出一切也絕對不會把他棄之不顧。
張平聽了這話,平時行動更爲小心。他壓根就沒有去懷疑皇甫桀的話,也許在他內心深處,他其實是明白的,皇甫桀對他的在意早已不是一般兩般的在意,那個人爲了他……
對於皇甫桀來說,這些女人就是敵人,跟戰場上的匈奴一樣。如果這些女人無辜,那戰場上死的無辜人更多。
而對張平來說,皇甫桀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