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3)

第十一章

沒有月的天空,卻奇異的晴朗,天空泛出深深的藍黑色。

深深的宮闕,幽深的花園,點綴著宮燈的回廊卻寂靜得可怕。

沒有人,偌大的宮殿飄浮著一種陰森的詭異氣氛。明明還沒有入冬,這座宮殿和它的花園卻陰冷得讓人爲之卻步。

池水泛著微微的波光,因爲水中人掙紮,波浪一圈圈向外擴散,可是卻靜靜的,偶爾隻能聽到人吃水的咕咕聲。

「謝謝你啊。你不覺得這張麵具很適合我?」他微笑。他深知深夜中自己微笑的臉孔會給人帶來怎樣的效果。

皇甫琉探出頭,睜大的眼睛瞬間被恐懼填滿。

「你……咕咕!」

他伸手,把那張漂亮的臉蛋再次壓入水中。

一次又一次,這位嬌貴的六皇子的頭隻要浮到鼻子處,他就按著他讓他喘口氣,然後再把他按下去。

「你還記得曾經你也這樣把我踢到水裏嗎?托你的福,現在誰想淹死我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嗬嗬,他本來還想聽他求饒,可他又不想被巡邏的侍衛們發現,所以沒讓他有機會開口。不過那小子恐懼的眼神、求饒的淚水、拚命掙紮的無奈,也很是愉悅了他。

看他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爲恐懼而扭曲,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好很好。

大皇子在年前就與二皇子一起被封王出宮。

自大皇子受封出宮以來,朝中向勝帝提議早立太子的諫言從未斷過。可勝帝態度卻一直不明確。

朝中大臣以宰相韋清子爲首,幾乎大半人支持立長,但也有一部分人看好二皇子,甚至還有人支持六皇子。

六皇子母親德妃乃重臣司農卿之女,其長兄任禁衛軍長樂衛尉一職,甚得勝帝寵信,專門負責其寢宮長樂宮之安全。

支持六皇子的人的理由很簡單:君不見陛下遲遲不立太子,卻一直對六皇子寵愛有加?

的確,勝帝對六皇子的寵愛天下皆知。但他會不會因爲對六子的寵愛廢長立幼,卻無人可以揣摩出聖意。就連侍候勝帝起居的大太監胡榮也不知道。

可是勝帝一次又一次把立長子爲太子的諫言駁回卻是事實。

難道勝帝在等六皇子長大,打算等他的勢力能與大皇子分庭抗禮時再立他爲太子?

這個疑惑一出,頓時就有不少人贊同。

大皇子一派自然就有點慌了。就連皇後也忍不住向勝帝旁敲側擊。

而就在此時,六皇子死了。淹死在流雲宮的荷花池中。

沒有人知道六皇子爲什麽會去傳說中鬧鬼的流雲宮。那裏的嬪妃在一年前難産死去,至今還沒有其它人入住。

跟隨六皇子前往流雲宮的兩名侍從也死了,皆被弓弩射死,箭矢被拔出。因爲他們的死因,也就排除了死鬼作祟的可能。

此消息一出,宮中和朝中一時風起雲湧。

六皇子母親德妃在聽到兒子死訊當時就昏厥過去。

勝帝在朝中大發雷霆,嚴命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及都察院三法司一起合作徹查此案。

德妃逝子,其它妃子自然要前往慰問。

賢妃也去了。陪著德妃哭了一會兒,用繡帕沾著眼角哀歎道:

「妹妹,姐姐對妳確實又羨又妒,羨妳有個乖巧伶俐長相俊美的兒子,妒妳母子皆得聖寵。妳也知道我那個兒子……」賢妃苦笑。

「不過我卻甯願你的兒子將來入主東宮,也不願讓那女人的兒子……哼!可惜。妹妹,姐姐也不怕妳去告狀,今天如果是我的兒子得到聖寵、阻了那女人兒子的路,恐怕淹死在荷花池的人就輪到我兒子了。那女人心太狠,我一直懷疑當初給我下咒的就是她,卻苦無證據。妹妹,妳想給妳兒子報仇,難哪!」

賢妃似乎由此聯想到她生下醜子的委屈,哭得比喪子的德妃還要哀戚。

德妃緊緊捏著絹帕,雙眼通紅。

四皇子的小院中。

「你膽子還真不小。」楊嬤嬤搖頭歎息。

皇甫桀輕笑,「嬤嬤,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六皇子之死可跟我沒有關係,誰叫他獨得聖寵,而父皇又遲遲不肯立大皇兄爲太子呢。」

「老身不信大皇子一派會那麽蠢,至少那韋問心就不像這種蠢人。」楊嬤嬤嗤笑。

「嗬嗬,嬤嬤說得不錯。不過大皇兄的母親呢?您知道作爲母親總是要爲兒子著想的,也許她隻是發現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忍不住就出手了呢。」

「這倒有可能。不過……老身不信你在這事裏沒摻合。」

「嬤嬤不信也就算了。對了,嬤嬤,聽您上次跟張平炫耀說您還有幾位徒兒,說他們怎麽怎麽了不起,在江湖上混出了怎樣怎樣的名聲。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與這幾位師兄見見麵?」

皇甫桀盤坐在刀尖上微笑,楊嬤嬤想把張平收作弟子的心思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可惜張平對偷師很感興趣、對拜師卻冷淡得很。

「嗬嗬,小子,別貪心太多。你雖聰明,可心性不正,非良善之輩。老身現在隻看到你作爲一個皇子還算努力,但作爲皇帝,還差得遠。」楊嬤嬤隨手拿了一口鋼劍擱在皇甫桀肩上,一點點施力,卻依舊笑得很慈祥。

皇甫桀額頭上冒出汗珠,但因他戴了麵具,並無人看到。他現在已經說不出話,隻能運起全身功力抵抗楊嬤嬤的內力。

楊嬤嬤微笑,「老身當年看到你在讀那本書時,就知道老身師門絕學一定不會失傳。這也是天注定吧,老身師門找這本書找了將近一甲子,沒想到竟在皇宮中。你當初會把這本書帶出藏書樓是不是因爲它的封麵?」

皇甫桀勉強點了點頭。他記得很清楚,那本書上畫了一個形似鬼怪的男人。他先以爲是本關於神怪魔鬼的傳記,但細讀後卻發現不是。

楊嬤嬤另一手端起茶杯道:「你可知我爲何讓你放棄張平教你的道家正宗功法,而改練我門武功?隻因以你的天性更適合我門武學,尤其你還發現了我門陰係秘籍,也算天緣注定吧。你還記得以前老身跟你說過,我派武學分爲陰陽二係嗎?」

皇甫桀眨眨眼,汗滴得更快。

「但陰係卻在一甲子前因本派一位師叔失蹤而失傳。你看的那本書就是我派陰學。老身教你陽功入門,又讓你熟記那書中內容,爲的就是讓你在恰當的時候陰陽交彙貫通。而你又正好有張平用正宗道家功法爲你打下的厚實基礎,練起我門武學更是事半功倍。你小子福氣可不小。」

「嬤嬤您覺得我現在……」皇甫桀不肯示弱,硬是逼出一句話。

「嗯,你陽功已經練至四層,現在讓你打通經脈陰陽交會正是時候。」楊嬤嬤贊賞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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