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深穀中如群鳥疾飛,各種聲音紛紛而來。
星一夕不入戰場,隻在一旁側耳傾聽。
“水劍”痛苦而憤怒的吼聲,忽然從李舒的方向傳來。
“英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舒按動機關、射出“星流”內藏的毒藥,是想趁其不備,毀了“水劍”的眼睛。
但“水劍”臨敵反應極其迅速,不僅仰頭奪過激射而出的毒水,更是條件反射地利用手中的東西擋住毒水。
然而他手中是“雪劍”的屍體。
毒液澆在屍身上,立刻便有燒焦的怪味。“水劍”狂吼著抓住姐姐屍身,忽然大喝一聲“英則”,猛獸般衝李舒襲來。
“明王鏡”流轉四肢百骸。無論是“星流”還是對手手中的精金劍,全都在此刻煥發燦爛光華!
扇與劍激撞,李舒擰轉手腕,“星流”如有生命,沿著劍身下落,眼看要切向“水劍”雙手。然而劍身一彈,“星流”去勢大變,李舒迅速抓起鐵扇,還未轉身已抬腿在“水劍”腰側踢了一腳。不料“水劍”同樣反應迅速,側身以手臂阻擋,“嘭”地一聲,兩人各退三步。
穀中火借風勢,已經越燒越烈。
烈火中,李舒內息鼓蕩不停。
他的內力已經在大瑀曆練時,因有欒秋的“神光訣”加持,有了飛速進步。但他沒想到,十二劍中最強的“水劍”,內功造詣竟然與自己不相上下,甚至比自己更沉更穩。
如同海浪與岩石相撞,“明王鏡”察覺勁敵接近,又受同樣內勁的呼喚,正在李舒體內如滔天狂浪一般洶湧。
他在這一刻忽然想起許多事。
義父曾多次有意無意告訴他,苦煉門年輕弟子中,最適合練武的不是他,而是“水劍”。
“水劍”和其他十二劍一樣沒有名字,他隻叫“水劍”。
十二劍也吃苦,但從不必像他一樣,當長老的練功肉鼎,任他人的內勁穿梭來去,生不如死。
他嫉妒過十二劍,明知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卻還是要偏執地嫉妒——隻因為他們比自己,少吃了那麼一些兒苦。
他從大瑀回來,功力有了長進,連義父也十分驚喜。那種驚奇之中還藏著若有所思,似乎是自己多年的懷疑應驗了,他十分高興。他催促李舒勤快練功,然而李舒全然提不起精神。
義父說進階的“明王鏡”也如狂獸,需要馴它、克製它,關鍵時刻才能用它。
李舒運起“明王鏡”,然而那狂獸一樣的內勁,正在他體內橫衝直撞。他站立不穩,不得不扶著山壁。
火舌舔了過來,皮膚上的灼痛奇妙地沒有帶來危機感:體外的痛和體內地痛正遙相呼應,往日的嫉恨、仇怨,瞬間爆炸般在李舒心中轟然而起。
他隱約聽見星一夕在不遠處怒吼。但吼得什麼,全然進不了他的腦子。
久遠的恐懼和痛苦沉渣泛起,一個渺小的無力的他蜷縮在身體裏,不停地驅動著強悍的高大的他:殺人、殺人,所有讓你痛苦的,全都殺掉。
“水劍”在方才的奮力一擊中察覺李舒的內勁與自己不相上下。
兩人都是椿長老教導出來的,熟悉彼此的武功路數,他迅速盤算多種攻擊李舒的方法,不料抬頭時,看到的卻是豹子一般撲過來的李舒。
劍穿透了李舒的肩膀,但李舒完全沒察覺疼痛。
他忘記了武功路數,隻在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