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3 / 3)

神智漸漸歸位,他發現自己手中抓著的,是欒秋濕透了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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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水中撈起李舒的是欒秋。

欒秋趕到江邊時,正好看見李舒把卓不煩從懸崖下拋上來。他接下卓不煩回頭再去找李舒,然而江水湍湍,李舒已經不見蹤影。

毫無猶豫,欒秋跳了下來。

李舒側腹那道傷口,因為在水裏泡了一陣,隱隱發白,疼得他不住顫唞。

欒秋很輕地把他放在幹燥的地麵上。

掠過江麵,避雨之處隻有山上的這個洞口。人力難以與自然之力相抗,為了從太過湍急的江水裏救出李舒,欒秋費盡了力氣,他顧不上身上的擦傷與撞傷,抱著李舒進入山洞。

雨聲、江水滔滔滾動之聲在洞中震蕩回響,欒秋說的什麼話,李舒都全然聽不見。

被放到地麵他才醒來,仍抓著欒秋濕透的頭發不放。黑色發絲沾了雨水和江水,比尋常多出幾分重量,李舒不知道如何放手。他渙散的目光落在欒秋臉上,很久才認出眼前人是誰。

欒秋低頭看他:“哪裏疼?”

李舒隻能靠他的嘴唇來識別他的話。

默默運起“明王鏡”,李舒詫異地發現,曲青君“神光訣”隻給他丹田帶來隱約的撕裂般的痛楚,而且這痛楚正隨著“明王鏡”的流轉,仿佛彙入李舒丹田一般,逐漸消失了蹤影。

“你受了內傷。”欒秋說,“我給你渡了真氣,現在可好些了?”

他非常溫柔,溫柔得讓李舒竟悚然地害怕。

見李舒不回答,欒秋又摸摸他的額頭。“有點兒熱。”他像詢問,像自言自語,“傷口很薄,但有點兒深。是什麼武器?我一時竟看不出來。”

李舒的手始終不鬆開,仿佛欒秋的頭發是救命稻草。欒秋解開他衣服看他側腹傷口,像對待孩子一樣撫摸他的腦袋,俯身時像是低語:“痛不痛?”

李舒胸口有劇烈騷動,他想說話,但現在還不能夠準確表達。欒秋對他的態度讓他想起義父,他依戀這種溫柔,甚至希望欒秋抱一抱自己,但他又恐懼享受了這溫柔之後自己的命運。

因聽不清他說話,欒秋幹脆低頭吻了吻他額頭。“我在這裏,你不用怕。”

可能是錯覺。欒秋似乎聽見耳邊有李舒的嗚咽。但這人會因為受傷而哭麼?他驚訝地抬頭,發現李舒再度閉目昏了過去。

這一夢特別長。

李舒身體時冷時熱,從酷熱的金羌沙漠到冰涼的沈水,隻需要一個呼吸的時間。有時候他迷迷糊糊恢複了一點兒神智,仿佛看到欒秋鑽入江水朝沉落的他遊過來。他朝欒秋伸手,拚了命地伸長手,求生意誌讓他死死勾住欒秋手指,甚至要把欒秋也拉入冰冷的深淵。

欒秋像抓起一尾魚一樣把他撈在懷中,把口中的氣通過吻,交給掙紮的李舒。

睜眼時已經是黑夜,山洞裏燒著一小堆火。他才醒,身邊的欒秋已經發現。

“有人做噩夢,邊哭邊拉著我。”欒秋說,“頭發都要被你扯掉了。”

李舒連忙看自己的手,手中空空。他哼地一笑:“我怎麼可能哭。”

況且那也不是什麼噩夢。李舒心想,有壞有好。他不自覺地盯上欒秋嘴唇,不確定他是否真的在水裏吻過自己。

丹田之中的裂痛已經消失了。李舒從不知道“明王鏡”還能跟別的內勁混合,而且是苦煉門死對頭浩意山莊的“神光訣”。他隱隱地察覺這裏頭有很大的秘密,但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