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衣裳。
三個孩子魚貫而入,在院子裏轉了一圈。
李舒壓了壓枝子,樹葉如被風吹動,簌簌地響。
欒秋連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動。
視線碰上的瞬間,李舒的吻莽撞地衝了過來。起初隻是嘴唇簡單相碰,欒秋沒推開他也沒抵抗,這就是默許了。
“這才有躲的理由。”李舒小聲嘀咕。
正苦惱於欒秋的無動於衷時,李樹看見欒秋的眼裏浮起很淡的笑意。他按住李舒的手,從手背扣緊他手指,垂下眼簾。彼此的呼吸像春風吹動的新葉,在鼻尖和嘴唇上騷動。
悚然的不適感從李舒體內爆發,他在瞬間繃緊身體。但這讓他苦惱很久的不適在今天有了紓解的途徑:欒秋握著他的手,像握著劍柄但更溫柔、更緊張。指腹和掌心貼在皮膚上,謹慎小心地撫摸,熱度從這裏過渡到那裏,李舒又被古怪的酥|麻感爬滿。他不想跳進水裏,也不想衝進風裏了。
纏繞李舒的不適感神奇地消失殆盡。他隻有一種難耐:想更靠近欒秋,把兩個人之間有風跑過的空隙完全填滿。
一次、兩次,吻得稠密了,舌尖像肢體一樣有了節奏。
“去哪兒了?”曲渺渺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狐疑,“李舒也找不到,真氣人。”
“找不到就算了。”騎牛少年笑著,“明年我再過來,跟他們道謝吧。我必須得走了,同鄉人在四郎鎮等我。”
“你要去哪兒呀?”曲渺渺追出去問,“你這老牛,撐得住嗎?你當了大俠記得買莊子,我和不煩要去做客的。”
三個人又說又笑,漸漸走遠。
“……我得走了。”欒秋小聲說。
李舒驚醒一般舔舔嘴巴:“去哪裏?”
“七霞碼頭,我跟於笙幫著韋把頭一起找英則。”
李舒把一句“不必找了”咽回肚子裏。他心裏亂七八糟,手還跟欒秋牽著。
欒秋跳落樹下,走出幾步又回頭往樹上拋了個東西。李舒順手接住,是欒秋很久才會佩戴一次的那個玉佩,小金珠在鏤空的玉佩裏滾動。
“幹、幹什麼?”李舒晃著它,“定情信物嗎?”
欒秋擺擺手,連院門也不開,直接躍牆離開了。
“太土了,我可不要!”李舒大喊,“你們浩意山莊就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嗎?”
這一日,曲渺渺、卓不煩和未離開的騎牛少年,每個人都看見李舒腰上掛了個新玩意兒。他四處晃蕩,連老母雞和老馬麵前也要拎著玉佩抖幾下。
曲渺渺一臉憂愁:“李舒,你可不能偷玩二師兄的東西。”
曲洱更是罕見地焦急:“不行不行,二師兄很重視這個,放回去!”
李舒恨這倆人有眼無珠。
隻有卓不煩和騎牛少年用欽佩眼神看他:“二師兄把它給了你?”
李舒得意萬分:“什麼給不給,是我騙來的。”
當夜,白歡喜和商歌拾掇好簡單的行李,深夜裏翻牆來找李舒一同跑路。
李舒卻躺在床上悠哉地搖蒲扇:“不走了。”
白歡喜把那小包袱一丟:“……為什麼?”
李舒:“我想知道是咱們家裏的誰殺了曲天陽。”
白歡喜:“我們打聽到雲門館的曲青君很快就要來到江州城。她可不好對付,據說本事和傷過你的章漠差不多,說不定比他更強。”
“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李舒張開五指,慢慢合攏,“我已經把欒秋勾引到手。欒秋這人什麼都挺好,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我使出一點兒小心機,他便淪陷了。他和曲青君過去親近,我正好以緩和兩人關係為借口,接近曲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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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曲青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