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對那片戈壁和西域魔教的印象。
“魔教若真的這麼厲害,隻怕我們都會有危險。英則這毒物,說不定比以往的苦煉門惡徒更狠辣。”
人們津津樂道於英則割長老腦袋的故事,有人說:“可那英則不是被明夜堂的章漠一劍刺穿?可見還是明夜堂更勝一籌哇!”
不高興的韋問星掀了桌子,一堆人不歡而散。
李舒打著嗝起勁鼓掌:“好哇!韋英雄!明夜堂何德何能,敢跟咱們浩意山莊比?”
欒秋終於正眼看他,示意他閉嘴:“這是我們浩意山莊的事情,是欒秋無能,始終無所作為,還讓韋把頭為我們動氣。”
“你這話就說錯了,這是整個江湖的事情。曲天陽是好人,好人不能這樣不清不楚地枉死。”韋問星鼻子一哼,“再說,最應該記掛曲天陽之死的,與其說是你,不如說是曲青君。”
這名字一說出來,飯桌便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欒蒼水喝湯的聲音異常響亮。
“說到曲青君……”他匆忙放下麵碗,掏出手帕擦幹淨嘴巴,“她已經啟程,不久後就要到江州城來了。”
誅邪大會不了了之,誅邪盟盟主也並未選出來。謝長春敗在於笙手下,金滿空沒能從霍夫人招數裏討得便宜,雲門館兩員大將都沒有什麼風浪,館主自然得出麵。
李舒不認識曲青君,這段往事隻聽歐陽大歌等人聊過,他對個中細節很好奇。
送走韋問星之後,欒蒼水賴在山莊不肯走,尾巴似的跟在於笙後麵解釋:我當日確實沒有對白姑娘動手動腳。
李舒左右沒找到欒秋,翻牆跳進他院子,果然見到他站在院中發呆。
灰白色院牆上刻著許多筆畫,有橫有豎,有些還能看出是個舞劍的小人。欒秋怔怔看著它們,察覺李舒來了也沒有回頭。
李舒輕咳一聲:“你躲我做什麼?”
欒秋:“……沒有。”
李舒:“算了,當我昨晚上什麼都沒說過。”
欒秋總算看向他:“不行,我全聽過了。”
心中半死的魚又活過來了,蹦著跳著在李舒耳朵邊喊:不過如此!嘿嘿。
想著這些時他聽見欒秋開口:“他們把師父抬下來的時候,我也在場。”
李舒立即豎起耳朵。
曲天陽的屍體是欒秋發現的,他看見了那根在日頭裏閃光的長.槍。
苦煉門用的長.槍,造型與大瑀相差無幾,但槍頭更複雜一些:槍尖有倒刺,刺進去之後那人還轉了一圈,曲天陽胸口偌大一個洞口,血很快就流幹了。
槍繼續往前突刺,穿過骨頭和骨頭之間的縫隙,最後才釘入岩石中。
欒秋年幼,和小徒弟們一起,被謝長春和於笙帶著,和任薔一起在山下等候。他們先是聽見了曲青君的嘶吼,隨即便是痛苦的哭聲。任薔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欒秋怯怯地拉她的手,被她反握得手心劇痛。
“師父的掌心被刺穿了。”欒秋向李舒解釋,“他們沒有找到師父的隨身的劍,估計從四郎峰上落到沈水裏去了。沒有劍的師父想用手阻擋那柄槍,但是……”
肉身無法攔截武器。
就連割下長老們腦袋的時候,李舒都沒有這麼難受過。
欒秋沒有眼淚,神情平靜,但他的痛苦像巨浪一樣把李舒徹底淹沒。
李舒完全不知該做什麼、說什麼,他也像年幼的欒秋,去牽傷心之人的手。欒秋沒有甩開,任由他微熱的手指鬆鬆圈著自己。
“江湖前輩們已經議論了很多年。師父武功很高,當年江湖論劍,他排名前五,是不會輕易被人殺死的。”欒秋想了想,“我昨夜和英則接觸過,師父的武功,至少頂五個英則。”